伊耿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他开口道:“哥哥,让我来吧。”
之后的场景可以让任何生活在正常社会中的人做噩梦,惨叫没有能让伊耿停手,男人不断的说出各种不相关的话,他认为有价值的话,都没能让伊耿停手。直到最后他几乎变成了一坨看不出形状的烂肉,连泽莫都背过了脸。
一直到男人再次晕了过去,伊耿才停手,他捂住嘴,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他吐到昏天黑地,好像胃都消失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他迅速的又缩成了一团,窝在泽莫的脚下,他的眼泪布满了整张脸,浑身颤抖:“我做了什么,不,我做了什么——”
他想回头去看男人的脸,却又迅速的转过头,泽莫蹲下身安抚他:”没事,没事,你做了正确的事,伊耿——你追寻了复仇。“
“这不是复仇,这不是,真正杀了我孩子的人还在宫殿里,我——”他大口呼吸,泽莫和他都一言不发。
是的,因为真正的凶手是他的外祖父。
“等待,伊耿,”泽莫道,“等待时机的到来。”
泽莫还记得他的童年。虽然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但是他有一个相比同龄人来说相当快乐的童年。他的父亲在母亲被刺杀后承担了他母亲在政党中的角色,因此一直很忙,但是却没有忘记对泽莫的关爱。他会空出每个星期天带泽莫出去玩,或者待在家里处理紧急的事。
那是在美国入侵索科维亚之前在他的记忆里少有的发光的时期;也是他对家人的极度看重的来源,他的父亲会经常告诉泽莫一个男人对家人的责任感有多么重要,那是生而为人最基础的事。
有时泽莫会想如果他的父亲没有那么负责任,他的人生是否会好过一点。
说不定他就会和自己的家人死在一起,而不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中世纪和一群有着莫名其妙的关系的莫名其妙的王室一起吃饭,其中唯一一个不是王室的人还刚刚杀了自己孙子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曾孙,而那被他杀了儿子的孙子正在他对面吃着柠檬派。
如果不是害怕伊耿饭桌上突然暴起把他的祖父杀死,泽莫是绝对不会再进入餐厅的时候朝Aemond使眼色,让男孩滚一边儿去把伊耿身边的宝贵位置让给自己的。
Aemond看起来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仍然让开了座位,现在泽莫和Alicent面对面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场景。
伊耿没有和他打招呼;鉴于他在三个小时前才和伊耿一起让Hilax火化了伊耿的孩子们的遗体,这是极不寻常的。
“殿下。”Otto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您了;我听说您最近在和城市守卫接触?”
当然,拜你所赐。
“是的,Otto大人。”泽莫道,将羊排切到自己的碗里,“我目睹了一场最邪恶的凶杀案,正在和城市守卫队合作抓捕凶手。”
“事情还顺利吗?”
泽莫抬头看了Otto一眼:“出人意料的顺利。”
Otto正要说什么,泽莫却忽然感到心脏猛的缩紧。
不是惊恐的缩紧,也不是出于预言的幻象,而是真实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人正在拿着他的心脏死命的挤压,立誓要将他的心脏碾压成肉泥。极度的疼痛让他甚至无法发声,他无法思考,只能捂住心脏,一把推开桌子。
他看见的最后的场景是伊耿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