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儿眼睛亮了亮,又朝李瑶拱手道谢:“谢李公子,李公子大恩,柔儿铭记,往后有用得上柔儿的地方,只管找我。”
“区区小事,于姑娘无需挂怀……嘶……嘶嘶……”细细密密的疼痛从伤口处往全身蔓延,李瑶一时没忍住疼得直吸气。
“李公子!你还是快些随兄长去医馆就医吧!二十大板不容小觑,别伤到筋骨,坏了身子。这……是我的小小心意,你拿着看大夫。”于柔儿把荷包里的钱递给扶着李瑶的李元。
李瑶摆手不收,只让她留着自己用,然后被兄长搀扶着往医馆的方向去了。
“瑶儿,今日不像你的行事作风,你明知点出那贪官贪赃枉法,他会狗急跳墙惩罚于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呢,既然官不可靠,我们便去把那周军抓起来打一顿,逼问周染的去向就是了,你怎么……哎!白白受这么重的刑罚,你本是……如何受得住啊!”李元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妹妹一贯聪慧,为何今日犯了傻。
“一顿板子,换来坚定己心,值了。阿兄,你说得很对,既然官不可靠,便靠己,嘶……今晚你找几个人去周家,把周军抓到县城外,逼问染姐姐的去处,再好生教训他一顿,嘶……切记,不可杀人。”李瑶趴在床上疼得直抽气,给李元交代完,便让他出去叫母亲给她换药。
王氏心疼地看着女儿身后的伤,知道自己女儿一贯主意大,便也没说她,只叫她日后做事当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可如此莽撞,叫她见了心痛不已。
“不疼的娘亲,瑶儿不疼,这伤,只会让瑶儿更清楚自己的选择,更从容地走往后要走的路。”
“你说的娘不懂,娘知你有鸿鹄之志,娘目光短浅也不能给你助力。但瑶儿,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王氏擦药的动作轻柔,生怕让李瑶背上的伤更痛。
“往后不会了,娘!你且安心!”
因受了伤,不便行动,李瑶便在家多休息了几日。
这几日,周家长子周军被人打伤,半身残废,因怕再被报复连夜搬离橙县,而李元也从周军那得知周染被他卖去了江南的大户人家做奴婢。
之后,李瑶给归家的同窗郭恒写信,请他帮忙寻找。李元等不及,与李跌大吵一架后,骑快马去往江南找寻周染,暂无音信。
李瑶伤好些,可以下地行走后,便前往季府看望季夫子。
季夫子也有些时日未见李瑶,见李瑶似乎行动不便,感到十分诧异,仔细询问,方知当日之事。
夫子闭眼叹道:“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苦矣,但……李遥你冲动了。”
“弟子知道!但弟子只想以己身,去验证这官场有多黑暗,这打在身上的廷杖,便是让李遥牢记来时的路,日后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有弟子如此,为师此生无憾!”季夫子捋了捋胡子,又问:“明年的乡试你准备得如何?”
“甚好!”
“好!不愧是我季岚的弟子,明年考个举人再来见师父。”
“是!李瑶定不负师父所望。”李瑶朝季夫子拱手拜别,离开时她有些惆怅。忍不住转身回望季府匾额,如今她一日日长大,师父似乎也老了,鬓角也更白了一些。
她需再快些,快些让师父看见她做官,看见这天下的大变化。
回兰澄寺的时候,李瑶先去找住持道明情况,又问了问于姑娘的情况。‘
住持师太告诉她那外表娇弱的女子,竟选择习武,寺里为她习武之事还特地请了一个会武艺的女师傅来教。
因有她这个特殊情况,其他女子竟也有些心动,都跟随师傅学武。
李瑶并未感到差异,她拱手向住持道谢,却不想住持反而谢她:“李瑶,是师太该谢你,若不是你的提议,我兰澄寺何以救助这些女子,你说得对,女子无法独立于世,便是无立身之本,有了那些手艺依仗,她们日后下山才会靠自己过得更好。”
“对了,你归家这些日子,容瑜常问起你,你回去后记得去探望他。”见李瑶要走,住持又补充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