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听我慢慢解释,”楚云岚停了手中的动作,“你可以将火炮想象成加强版的投石机,投石机的原理你应该很清楚,火炮不过是将石头换成了炮弹,火炮在使用时,需装填炮弹,当幽州将火炮推上战场,我方可备弓箭,箭上涂抹火油,再安排神射手提前射中炮弹,即可反炸对方的火炮。而且,我猜像火炮这样难得的武器,在幽州定也十分珍贵,幽王不会轻易拿出来,凭我的轻功,足以于万军之中挟制幽王,这样一来,火炮不就能落到我们手中了?”
“似火炮这般毁灭性的杀器,还是不存于世为好。”丰兰息丝毫不会质疑楚云岚的能为,总能帮自己解决很多难题。
“这回,我与你有不同看法,”楚云岚接过丰兰息手中的棋子,轻轻摩挲着,“任何事物都有两面,端看如何使用,火炮若是用在正途,移山填海不在话下,兰息可还记得龙头渡客栈内,提到的水利一事?”
“自然,”丰兰息似乎能猜到一些楚云岚的想法,“你的意思是,利用火炮的威力,疏通河道,的确,此法甚妙,楚姑娘果真聪慧过人。”
“啧~我们也算相识许久了,眼看着都一同贺新岁了,怎还如此生分,何不直呼吾名‘云岚’呢?”
丰兰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得措手不及,自雾山归来,一直杂事不断,还未来得及理清情感,直呼姑娘芳名似乎显得有些暧昧了,又忆起上次在槐树院外,不过听了些维护的话语,怎么就头脑发热顺其自然地牵起手了呢,现在想想实在太过孟浪。只是,当往昔种种涌上心头,从韩家的那次初见,楚云岚就给了足够的信任,身边有这样一名女子同行,的确轻松不少,久而久之,便习惯了这种感觉,到底这世间知己难求。
“在想什么?这么心不在焉。”
丰兰息拉回远走的思绪,发现,方才无意识地上色,差点偏了一笔,“咳,抱歉,走神了。”
楚云岚只是浅浅一笑,没有继续追问。
这样的相处,让丰兰息格外舒服。
为贺新岁,休沐三天,象棋也在丰兰息的帮助下,提前完成了,楚云岚兴冲冲地拉着丰兰息切磋棋艺,原以为靠着多了几年的经验,可以大杀四方扳回一城,结果楚云岚还是低估了丰兰息这方面的天赋,第三局开始就再没赢过。
不记得第几次被将军了,楚云岚不犹感叹道:“你这一学就会的本事也太气人了吧,难怪能在四公子中占据两个席位,这局我又输了。”
“哈,你的夸赞,我收下了。”丰兰息将所有棋子复位,“你这象棋很有趣味,对弈双方好似两军对垒,各出奇兵。”
“殿下,水榭传来情报,”钟离快步走进屋内,将整理好的情报交给丰兰息,“请殿下过目。”
丰兰息扫了几眼,哂笑道:“这冀州皇朝当真有些魄力。”
楚云岚接过笺纸,“皇朝是冀州唯一的继承人,倘若殿下如皇朝一般拥有实权,雍州早就更上一层楼了。”
“你对我的评价一直都很高啊。”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楚云岚调皮地拍着胸膛。
丰兰息忍俊不禁,“你再看看这条消息。”
一旁的钟离都快看呆了,他好像看到殿下脸上的笑容温柔中还带有一点宠溺,简直不可思议。
楚云岚快速浏览了情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想来明日的朝会怕是又要起风波了。”丰兰息抬眼,却瞧见楚云岚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忍不住笑问道:“你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耶~此言差矣,我只是个看戏的,就看你那三弟能演出什么好戏来了,越精彩越好啊。”
丰兰息见楚云岚丝毫不把丰莒之事放在眼里,心念一转,便有了答案,“记的日前你入宫见父王,提过玉无缘秘密来我雍京,如今三弟得了玉无缘放出的消息便去拜访,其心昭然若揭,你再将此事告与父王,父王自然心内有数。”
“你只说对了一半,”楚云岚将写有丰莒讯息的纸笺随手放在案几上,“此回,我仅需将冀州皇朝整肃朝堂一事上报雍王,只字不提丰莒去找玉无缘。等丰莒明日朝会上发难,他若是处处针对你,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再暗中让人放出丰莒曾三度拜访玉无缘的风声,雍王一定会找我问明情况,这时,我以立场不同,恐有毁谤之嫌为由,足以取得雍王信任,让丰莒的诡计不攻自破。”
丰兰息不尤惊叹道:“你这招的确更为精妙。不过,玉无缘来雍京到底有何目的呢?难道只是为了乱我雍州内政?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楚云岚心知肚明,却无法明言,只得安抚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他有何目的,我们见招拆招便是,难道凭他一人之力,还能颠覆雍州不成。”
“说的也是,这局便由你先手吧。”丰兰息重回棋局上,又吩咐钟离,“钟离,再去沏壶热茶来。”
“咳,要不,咱们改换围棋吧,”楚云岚玩笑道,“就算输了也不丢面儿。”
丰兰息难得笑得开怀,“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