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还没有犯过把别人的声音和风的声音弄混的错误。
家里其实是信神的,但我不认为风是家里供奉的神明。
什么神明会整天嚷着[跑快点,我就可以把那片树叶吹下来了]
[我不用跑那么快就可以在水面上吹起涟漪]
[我要比你稍微努力一点才可以把这个小姑娘的头发吹起来]
……
什么神明会闲的要去玩树叶和小姑娘的头发啊?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神明的话,那这个世界大概已经没救了。
确信.jpg
我犹豫起来,我想要告诉津岛修治关于我能听见风的声音的这件事,但是我又直觉这样是不可以的。
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有一道年迈的声音对我说过[……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别人什么?什么不要告诉别人?
那道声音给的提示太少了,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小脑袋瓜转不转得过来啊……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家里就没有,不,世界上就没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知道风会说话了。
很可怜,不是吗?
唔……
我不知道,有的人,即使不看别人的眼睛也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有的人,即使把别人的眼睛看出花来,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津岛修治恰好属于前一种,但他也还没有作弊到读心术那种程度,所以他现在也只能看出你想要告诉他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秘密。
他不着急,因为他觉得你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秘密主动告诉他。
为什么不呢?他可是唯一一个陪你进过禁闭室的“革命战友”啊。
*
我还是决定不告诉津岛修治这个秘密,那道声音可比他在我这儿的信誉分高得多。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程度上的福利。
“呐,修治,我今天晚上也可以靠着你睡觉吗?”
月光照在津岛绒的眼睛上,反射出柔和的光点,那张和津岛修治有八分像的脸庞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请求。
津岛修治从未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津岛修治靠在墙上,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于是我很快就过去了,既然他是早晚要离开我的,那为什么不趁现在多享受一下他带给我的好处呢?
至于之后的问题嘛……就交给之后的我吧!
……
“修治,你身上长蘑菇了。”
“……那不是蘑菇,是三天没洗澡,有味儿了。”
……
“哦”我往旁边挪了挪
……
“修治,我睡不着,我害怕那棵树”
津岛修治无语地转头看我“你还记得我现在才是病人吗?”
“……我不记得了”我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对他说“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靠”津岛修治沉默了,他看起来在思考人生,可能是在怀疑他的妹妹的智商吧。
不过他思考得很快,因为他没一会儿就愉快地决定靠在我的肩膀上来了。
“修治好瘦啊。”被他的下巴咯的骨头疼的我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他闭着眼睛,但显然还没睡“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吗?昨天我的手都被你压麻了,所以才醒得那么早哦。”
我惊讶地看他,我自己的体重我倒是很不确定,但是应该不会把他的手压麻……不对,我昨天把头靠在他身上了?
“不会吧?”
……
他又不说话了,我对他是否睡着了持怀疑态度,但是我并不好扒开他的眼睛看看他到底睡没睡。
“算了,病人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小声嘟囔着。
我也把自己的头往他的头上靠,并寄希望于他不会被轻易吵醒,虽然他现在被吵醒了我也不会感到愧疚就是了。
好吧,现在早就天黑了,换作我自己以前这个时候都已经熟睡很久了,想必津岛修治也是如此,更何况他现在还在生病呢?
其实我对生病没什么概念,自然是不觉得发高烧会烧死人,虽然我知道生病的人要好好照顾,但是这个照顾在我这里最多就是帮忙拿个饭之类的。
想起来还是要感谢那个擅作主张的仆人以及津岛修治顽强的生命力,不然的话,我人生中养的第一个生物就要被我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