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阿依扎提,我是在做梦吗?”
我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将一侧的脸贴近我,“那你掐我一下。”
我伸手轻轻捏住他的脸,又松开。
“没劲儿,这样一点都不疼,你下手重点,我不怕疼,我就怕自己在做梦。”
我笑了笑,两手捏住他的两个脸颊,毫不留情的狠狠捏了把,迟迟没有松手。
我问他,“疼吗?”
他笑着点头,“疼,但是我怎么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我继续捏着他的脸,学着老虎的样子冲他龇牙,吓唬他。
他也朝我龇牙,怕手上的力气弄疼我,只是轻轻捏着我的脸,“阿依扎提,你这个样子像小老虎!”
我笑他,“你像小狼!”
和阿斯罕订婚那天,阿依别克大叔来了,随后不久,巴太有事找他,也来到我家。
有哪个前夫为了找人敢亲自找到前妻家的。那些利益纠纷、婚外情、看孩子……除外。我和巴太是平淡的结婚,平淡的离婚,既没有小孩,也不涉及其他的纠纷,他能来我们都很意外。
爸爸仍然和蔼客气地邀请他坐下,看着我和阿斯罕的定亲仪式,曾经这些仪式我都和他做过,再次来一遍,我熟悉了很多,不像第一次生疏。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我没打算细心去看巴太此时的神情,也不敢看。我想他是不在意的,他可能还会为我感到开心,甚至说一句汉族人的祝福:百年好合!
定亲仪式中途,阿斯罕常常挡在我身前,我跟个他的宝贝一样,避免让谁偷看我一眼。他暗暗和某个人较着劲,暗暗生气。
仪式结束,餐吃完,人群散去,那个人也随着人群走了。
阿斯罕依偎在我身边,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问他,怎么了。
他好像仍在气头上,但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转移话题,安慰我说,“你今天很好看。”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说,“撒谎鼻子要变长哦,变成大象那样。”我用手模仿着大象长长的鼻子。
他皱了皱眉,“我才没有撒谎,阿依扎提,你今天真的很美。”忽然又撤回话,说,“不是只有今天美,你每天都很美。”
我想调戏他,故意亲了下他的脸,然后跑走。
但我还未跑开,他不用吹灰之力,一把就又将我拉到他面前,认真地捧着我的脸,神情专注。
“阿依扎提,我教你亲吻,好不好?”
但我觉得其实阿斯罕也不会亲吻,弄的我喘不来气,把我的嘴都亲肿了,第二天不敢见人了。
后来我听嫂嫂说,巴太来的那天,脸很臭!不像是找阿依别克大叔的,倒像是来抢亲的!
可是这又能怎么了呢,他放弃了我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我是软弱、无能,但我也想被人坚定的选择。我不想做那个被人反复挑选过后的选择,也不想做被人抛弃的那个,我是人,不是物品,我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没有人可以控制着我。我想,我已经爱上了阿斯罕,和阿斯罕爱我一样,坚定不移。
巴太从梦中惊醒,摸了摸手边,看到我还在后松了口气。
他趁着我睡着,胳膊搭上我的身体,将我搂进他怀里。
他庆幸,还好,是梦,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