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您初见时所说,心铃就是一个不稳定且随时会爆炸毁灭世界的不可控核聚变,那不妨让心铃变成可控的核裂变。用心铃的力量保护世界壁。”
‘书’沉默了,没有说话,‘书页’不断翻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书’道:(您想怎么做?)
顾秋雨刚要触碰书,却被费奥多尔抓住手腕。
“以前怎么不觉得您力气这么大呢?”
“您不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您想象中的多。”费奥多尔道:“异能力是不符合科学原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和熵增的。想要这个世界彻底稳定,消除异能力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书’沉默片刻。
“您会彻底与世界融为一体,成为那真正的世界基石。”
(现在开始吧。)
“什么热闹不妨让我来凑凑。”
红色的丝线比人要先一步缠绕住‘书’。
“用‘心铃’的力量去维护世界壁?那你呢?”
元归恒脚下红线不断翻涌,像是要问个清楚。
顾秋雨答非所问:“顾澈裕呢?”
“和流打着呢。”元归恒手上丝线不断缠绕,像是蓄势待发的蛇。
顾秋雨盯着元归恒,突然笑了:“怎么,是你和顾澈裕亲手用书将我创造出来,让我在合适的时刻去死。现在又来上演苦情戏了?”
元归恒那双鎏金的眸子闪过几分憔悴:“能够承担保护世界壁的力量不止心铃一份。”
“您在开玩笑吗?让世界上所有异能力消失却独留心铃,这不是徒增隐患?”
“为什么不行?我能封□□铃一次,就有能力封印第二次。”元归恒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封印住不代表没有,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存活,给整个世界造成隐患!”
顾秋雨突然又笑了:“哈,我可是说过,这个世界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你为了什么而流泪。”
元归恒伸手,抚过顾秋雨的眼角晶莹的泪珠濡湿了对方的指尖:“既然对这个世界都没有牵挂了,又为什么要强装镇定?”
顾秋雨拍开元归恒的手,直视对方:“怕死是人的本能,想死是我的意识在强行抵抗我的本能。我又不是孤家寡人,活了一年多了,我也有自己的朋友,干过许多有社会价值,有意义的事。我为什么不能为我一路走来的经历而流泪。
不论是你,费佳,父…布莱斯夜塔……都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去记录的的一切。可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既然没有人能为我一路走来的不易而痛哭,那为什么我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呢?
我一直以来,都是作为秋雨而活!我是独立自主且具体的某个人!
你们傲慢的嘴脸简直让我恶心!
所以,我无法选择我的诞生,请让我选择我自己的死亡。我不想再重复这一切了,不想!”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顾秋雨强行操控心铃的结晶与本体分离。无数道光自顾秋雨的心脏不断向外漏出,将顾秋雨的心脏里里外外的搅动一遍。
红线不断收紧,却被‘书’所阻止。
(彼之所言无不道理,一切结局早被顾澈裕所书写。发展到这一步,已是无可挽回。)
元归恒猛然回头。
顾澈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感到毛骨悚然。
“费佳,往后退些,闪到眼睛就不好了。”
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看了元归恒一眼:“带上他吗?”
“他自己会走。”顾澈裕牵起费奥多尔的手,就如同多年前那样亲密无间。
“哥哥让我到快结束了才想起来,可真是狡猾。”
“要是做哥哥的无法让弟弟安心过完童年。那可就太失败了。”
“这次是最后一次。”费奥多尔微笑。
“当然,这次万无一失。”
元归恒耳边不断传来金属嗡鸣声,像是世界都被不断的颠倒,颠倒,再颠倒,一切熟悉的事物开始碰撞、碎裂、摩擦,直到一切都成为细小的尘埃。
黑白交织在眼前,不断冲刷着他眼前的景象。
慢慢的,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场盛大的梦一般,梦终于醒了。落入海水的人也终于被解救。
而这一切,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