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索内,西格玛受太宰治所托,接触顾秋雨。试图补全最后的信息差。
找到顾秋雨时,顾秋雨正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心铃,似是在发呆。
西格玛正想要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顾秋雨便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真理可谓。事物的一切都是由人本身来定义的。每个人在定义不同物品、动物、植物和所见的一切时,就像是创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般。”
顾秋雨拨动了下心铃,似是在赏玩:“你知道特修斯之船吗?”
西格玛摇头。
“一艘木船甲板上的一块木板坏了,于是人们将坏掉的木板替换掉了。久而久之,坏掉的零件越来越多,被替换掉的零件也越来越多。到最后整艘船的全部上下都被替换了个遍。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本的那一艘吗?”
“这是在说你和布多何维尔尼涅?”西格玛道:“可人不是船。”
顾秋雨轻笑,眼中似乎多出了一份机械性的笑意:“是啊,人不是船。”
“你为什么要扮成费奥多尔的模样?”西格玛有些看不惯和费奥多尔一个发型的顾秋雨,“你不能替代任何人。”
“但有人能取代我。”顾秋雨道:“我就是一个完整灵魂的附属品,被换上的那块木板。若没有心铃赋能,我现在就是灵魂不完全的灵魂碎片……”
“那我呢?”西格玛打断顾秋雨的话:“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如果你是灵魂碎片的话,那我就是有着灵魂的一具空壳。甚至连自己是否算是人类都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是能类比的吗?”
“那也好过人和船之间类比。”西格玛丝毫不在气势上示弱,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理智。“我这段时间,也是有成长的……”他的声音放低了些。
“我看到了。西格玛本来就很聪明,成长起来当然快。”
西格玛被这句突然的夸奖搞得不知所措。眼神到处乱飘。但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他不一会便冷静下来,直入正题“这次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开一场赌局。”
“赌什么呢?”
“我想要知道全部。我想要赌,在我知道一切真相后,我能改变你对于布多何维尔尼涅和自己的看法。”
“是太宰的意思?”顾秋雨挑眉。
西格玛摇头:“太宰治和我的交易内容只是让我通过你交换你计划的最终目的。至于改变看法,是我擅自做主的——在‘异能小说’的那段时间里,承蒙你的照顾了。”
“那就来吧。”
顾秋雨眼底终于有了真正的笑意,并不是轻蔑的,嘲笑的,而是怀有敬畏的,温柔的。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右手伸向西格玛。
“来吧,值得尊敬的西格玛先生。”
*
默尔索外,顾澈裕失去心铃,也没有办法召出‘恒远’。
“既然您不愿意放我离开,那我只能使用些暴力手段了。”
中岛敦不敢放松警惕,时时刻刻盯着顾澈裕。
顾澈裕没有半分慌乱的意思,解开了身后一直背着,却被忽视的长条状包袱。
层层布下,一把日式长刀赫然显现。
“师傅可从来没有教过我日式刀的用法,所以还请您多多担待。”
中岛敦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刀就已经横在他的脖颈前。
他快速撤步,刀锋紧随其后。眼看就要砍断他的脖子。
来不及了。
中岛敦偏头,试图用虎牙限制住刀刃。可却十分吃力。顾澈裕只是单手挥刀便让他的牙齿震疼。
他果断将手虎化,松口用手抵挡刀刃随后以牺牲一只手的代价换取从刀下逃脱的生机。
而这些动作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顾澈裕原本想要乘胜追击,却突然顿住,随后猛然收刀后撤。
‘噔——’
一把银色长剑破空袭来,几乎是从顾澈裕的头顶擦着坠到了地上。
红线不断交织,缠绕,直到凝结成具象化的‘天梯’。
红光绽开渲染整片星空,黑夜如昼,元归恒就这么从直升机走了下去。一步一步的踏上由红线编织出的阶梯。挑染的蓝色发丝被直升机的气流吹的不断流转,却这挡不住那双熠熠生辉的鎏金色眸子。
他薄唇轻启:“恒远。”
那把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剑便听话的回到了他的手上。
还在直升机上的江眠和向东流没有要在空中停留的意思。向东流本想抱着江眠用自己的异能力从空中下去。可江眠却率先毫无准备的跳下了直升飞机。
向东流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连陆地上的中岛敦都下意识的想要去接江眠。
江眠道:“让开!”
哗!
无数的冰晶凝结成冰刃攻击向地面,而江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顺着冰刃攻击所产生的反冲力而不断的重置下落高度,最后完美落地。
向东流无奈,只能叮嘱直升飞机的驾驶员,‘不要在默尔索区域内停留太久,抓紧返回国内’后,也跳了下去。
只不过相比前两人,他显的就较为中规中矩了,他的异能力名为‘御物术’,可以操控物体和自身,所以很轻松的就飞了下来。
顾澈裕道:“故意用冰刃作为落地方式,就是为了不让我找到空子继续攻击中岛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