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的看着那只熊离自己越来越近,到最后干脆闭上了眼。
“别吃我!呜呜……哥哥我错了。”
“呵。”
一道低沉的笑声自耳边传来,宛若大提琴般优雅的声线让布莱斯夜塔愣了一下。
“熊……熊会说话了?”布莱斯夜塔勉强鼓起勇气睁开眼。
来到他面前的却不是熊,而是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有着一头奶白色的金发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那个,叔叔,是您救了我嘛?”布莱斯夜塔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一定不好惹,但当布莱斯夜塔与那双红色的眸子对视上时,他又会感觉到慈父般的安心。
“小同志,这里可不安全。你的父母呢?”
“我……”布莱斯夜塔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我的母亲去世了……我的父亲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不想回去。”
男人眼神瞬间犀利,像是在质问那位不负责的父亲。但最终还是放轻语气:“叫我伊利亚就好,你呢?”
“我是布莱斯夜塔.安德烈耶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布莱斯夜塔道:“那……我现在没地方去了,您愿意收留我一会儿吗?我过一会就走。”
伊利亚没有拒绝,牵着布莱斯夜塔的手就走了。
奇怪的是,一向机灵的布莱斯夜塔没有防备的就跟着对方走了。
*
布莱斯夜塔来到了遇到熊附近的一间屋子。
对方递给他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布莱斯夜塔也不客气,直接翘着二郎腿就吭哧吭哧的将食物吃完了。
吃的很香,像是半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样。
“你的父亲有虐待你吗?”伊利亚问道。
“也不算是虐待吧,就是比较严格。而且很少让我们吃肉。”布莱斯夜塔凭着良心回答。
是的,他们的父亲除了在背诵与神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十分严格,甚至会直接上教鞭,平时也没怎么管过他们。但在物质上并没有苛刻他们。
所以,布莱斯夜塔也说不清楚,这算不算是一种虐待。
吃完了早饭的布莱斯夜塔比较闲,开始打量起屋子里。
这间屋子就是很普通的木屋,但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被打理的很温馨。
“您与你的妻子在这里生活吗?”
听到这里,伊利亚愣住了,眼中流露出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恨的情感:“我与他在1969年的时候就离婚了。”
“但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您仍旧住在这里,甚至没有将与她的合照收起来,甚至照片上连灰尘都没有落。”布莱斯夜塔像是看不到伊利亚的情绪一样,继续说道:“您的妻子是一位华国人吧。不过真奇怪,为什么您用的是‘他’而不是‘她’。”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名男性。”伊利亚盯着照片,布莱斯夜塔莫名觉得,伊利亚先生很憎恨照片上另一个人。
为什么男性会留着长发?
布莱斯夜塔在雷点上疯狂蹦迪而不自知。一时间气氛僵持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伊利亚单方面认为僵持了起来。而布莱斯夜塔没心没肺的盯着一旁的草莓。
“这个是什么东西?”
“草莓,一种水果。”
“没吃过,好吃吗?”布莱斯夜塔好奇的看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水果。
“你要想吃,可以拿一点。”
“我要拿多拿点,给我哥哥也带些。您应该不会建议吧?”布莱斯夜塔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让伊利亚没办法拒绝。
“可以,我送你回家。”
布莱斯夜塔见伊利亚拿纸袋给自己装好了一些草莓。随后,伊利亚裹上外套,示意他出门。
接到草莓的他心情很好。意味深长的看着伊利亚与他妻子的合照。决定帮伊利亚一把。
他们各走各的,比起刚刚见面的时候,此刻他们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
布莱斯夜塔才八岁,看不懂什么是爱恨情仇。也不懂伊利亚那双红色眼眸中,闪烁的究竟是怎样的欲望。
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叔叔,你知道吗?”布莱斯夜塔道:“我听我哥哥说,我的母亲生前一直喜欢和父亲吵架。她去世的前一天,他们两个还在因为医药费争吵。母亲认为她的身体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但父亲却坚持要继续治疗。
于是,两人在最后一夜里不欢而散。父亲赌气,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但母亲却一直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跟父亲吵架。
但突然,她就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她突然吐血了,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死在了黎明之前。
而父亲却什么都不知道,哥哥找到他时,他正一边喝着伏特加,一边提着药往家里走。
父亲很后悔自己没有和母亲好好沟通。便一直惦记着让母亲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于是,不到一岁还未取名的我,被赋予了‘黎明’这个名字。”
伊利亚听到‘布莱斯夜塔’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个东方人的身影。想起了两人恩爱缠绵的日子。想起了两人永远无法纯粹的、掺杂着利益的爱。
他突然开始质疑,自己和他分开,真的是正确的吗?和他交恶,真的有利于自己吗?
一路上,两人思绪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