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他动容了。

自从十四岁那场变故后，他便下定决心割舍所有情感。向布莱斯夜塔开枪，无视顾澈裕所经历的苦难便是最好的证明。

为了心中的理想，他可以舍弃一切世俗之欲。

可这一刻，费奥多尔终于清清楚楚的再次意识到，他自己终究还是人类。

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但很快，这种念想就闪了过去。在脑中停留的时间甚至不到两秒。

现在，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费奥多尔将子弹上膛，看似瘦弱的手臂拿着手枪却是异常的稳健。

想要出去其实很简单。

他们陷入的‘特异点’比较特殊，并不是由两个相似性质的异能力无限叠加产生的bug。

而是由三个精神属性异能力相似又互不相容所造成的排异反应叠加。

梦境里出现自己和顾澈裕的回忆便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最快的破解方法，便是——

除掉其中一个。

正在与梦形成的怪物对抗着的顾澈裕出于对亲人的信任，根本没有对费奥多尔有任何的防备。

砰！

——

——

——

——

顾澈裕不可置信的回头。

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焦黑的留下了一圈烂肉。

疼……疼……疼！

顾澈裕分不清，到底是心脏更疼，还是心更疼。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真好，死在费佳的手上。真的太幸运了。

以这种方式死去，也不算是食言了吧？父亲，我做到了，我在生命的最后也还在保护费佳呢。

他终于，可以逃离这个世界了……

“费佳……”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自己呀。”

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梦境像是打碎了的玻璃，一片一片开始碎裂。黑白灰色暗淡一片，不知道书写的是谁的过往。

苦难啊！您为什么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又总是偏爱那几个人呢？

“愿您得到祝福，我的哥哥。”

到最后，费奥多尔终于舍得叫顾澈裕哥哥了。

但一切都有些晚了。

不过无所谓。

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