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出膛,打中了顾澈裕背后的怪物。
顾澈裕哪怕听到了费奥多尔为枪上膛的声音,却依旧没有要躲的意思。反而将剑掷出,打中了费奥多尔身边的怪物。自己却陷入了手无寸铁的地步。
他没有退缩,赤手空拳的继续战斗,没有退步的意思。
而身后的费奥多尔明明可以将身边的剑扔回去,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我亲爱的兄长。”费奥多尔道:“您似乎总是能做出超乎想象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事是让你没有料到的呢?”顾澈裕一拳打碎一只怪物,扬起一个笑容:“是故意看着劲敌不杀,偏偏留着折磨自己吗?费佳,我第一次看到你如此优柔寡断。”
“正如您没有将我杀死一般。我也没有必要对您下手。”
讽刺的笑意绽开在两双紫色的双眸中。与未相见前,全然是两幅光景。
“您根本没有动杀意。甚至现在还在保护着我。”费奥多尔道:“您可真是,矛盾、虚伪。”
“自诩受到神明旨意的你又能好到哪里去?”顾澈裕道:“三岁小孩遇到危险尚且有躲避的本能,若不是知道你已经二十岁了,我还真以为你现在还在胚胎里打滚!”
“您又有什么资格能说我呢?”那若深渊般的眸子无机质的看着顾澈裕:“在亲人面前自/残的布多何维尔尼涅。”
四年了,四年以来自己第一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这么久没有见面,费佳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身形也消瘦许多。像是走两步就要昏倒一般。顾澈裕看到对方如此不爱惜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而费奥多尔知道顾澈裕在想什么,精准拿捏痛点:“我的所作所为,与您又有什么关联呢?”
越是平淡又轻描淡写,越是让顾澈裕生气。一个没注意,左边的肩膀也开始染上红色。
“你是我的弟弟啊。”
他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弟弟踏向深渊,也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弟弟受到任何伤害。
偏偏,他的弟弟就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手上染了不少血。不比在Mafia时的太宰好多少,甚至更为恶劣。
太宰起码只在霓虹,而费佳,是在全球。
多少人,为了这个根本无法实现的理想丧命?
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罪有应得或者真正无辜呢?
他不知道。他在乎世人,可在亲人面前,世人免提。
他的偏爱,如此偏执明显,甚至打破了他原有的三观与下限。
而费奥多尔却道:“您总是这样傲慢。亲情不可能成为束缚我的枷锁。而我,也从来不用您来拯救。”
费奥多尔三枪连发,将顾澈裕身旁的怪物尽数剿灭。又反手提起剑,斩碎两只怪物。动作优雅的如同凛冬中翩翩起舞的雪花。
他终于肯将剑抛给顾澈裕。顺带换了个弹夹。
“三天前,您的师兄找上了我。您要不要猜一猜,我同他说了些什么呢?”
顾澈裕彻底愣住了。“是你做的?”
“您不用担心,他是不会死的。只是送了他一个美梦罢了。我真心的希望他能在梦中,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难道您还认为您不够显眼吗?”顾澈裕气到用起敬语。“恒是华国的异能者,您是得了失心疯了吗?偏偏招惹华国?!”
“看来您终于生气了。”费奥多尔道:“看来您还算有些底线。”
“哈。”顾澈裕左手将怪物甩出去,右手执剑暴力的将怪物的头分开。灰黑色的血溅了他半张脸。“但看来您却是没有下限!”
自己的血和怪物的血将洁白的衣服渗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顾澈裕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战斗。
这个出血量,已经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了。为什么顾澈裕偏偏看上去什么感觉都没有?
想起方才在梦境碎片中看到的“铃铛”费奥多尔瞬间晓然所有真相。
瞒天过海吗?看来自己的兄长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仁慈。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顾澈裕知道,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能撑到现在,全靠心铃利用暗示刺激自己的脑神经来硬抗。
现在他必须找到送费佳离开梦境的方法。
寒潭触动,涟漪渐起,哪怕一瞬,亦是波澜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