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有假,枫落镇谁不知道我包打听的名号。”
闻言,秦什朝二人悄悄挪动了一下位置。
“快说快说!”那个人替‘包打听’倒上一杯热茶,催促道。
‘包打听’捋了捋长须,呷了一大口茶水,徐徐道:“要说龙神山庄和凤鸣谷那些陈年辛秘,我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龙神山庄,凤鸣谷......
昨夜也听到凤鸣谷和龙神山庄走得近,没想到今天还接上了。
秦什心中一喜,又凑近了些,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奈何他一双凡耳不给力,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很难捕捉到‘包打听’的声音。
他身体愈来愈往后倾,忽然头上的斗笠抵住了一堵‘墙’。
“这位公子,你的腰有哪里不舒服?”
身后一道夹杂着异域口音的声音响起,秦什转过头,只见一个面容白净,高鼻深目的男子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没......”秦什扶正了下歪斜的箬笠,忽见‘包打听’那一桌似乎也在看着他,他作势揉了揉腰,反口道:“嗯对,昨夜不小心闪到腰了,你懂吧?”
“嗯。”男子给秦什搭了把手。
秦什顺势坐到了那男子身旁,半侧着腰身,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扶在腰间,“这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我一把年纪......唉......”
男子目光中闪烁着几分狐疑,他细细打量着秦什,笑道:“常听说中原之地,修行之人讲究内外兼修,尤其注重保养之道,今日亲眼得见,果真如此。”
“嗯?”
秦什连忙正了正箬笠,这箬笠分明将他的脸挡住了,这人怎么看出他长什么样?
“公子莫要生气,我见公子的骨相也就二十来岁,不过像你们修道之人,我向来是看不准的。”男子有些羞愧道。
秦什问道:“这么说,你是个医师?”
“不算。”
“嗯......”秦什轻声附和,又悄悄朝着‘包打听’靠近。
“在下楼昭,愿和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公子姓甚名谁?”男子突然按住秦什的手,笑得一脸诚恳。
楼昭?不认识......
秦什缓缓抽回了手,回道:“秦什。”
虽然不认识,但他总觉得这人长相似乎似曾相识。
“哎?客官您坐这儿来了啊。”店小二放下小菜和酒,弯着身子笑呵呵道:“您慢用。”
秦什轻轻点头,身体又往‘包打听’的方向倾去。
“......说时迟那时快,百里庄主一把搂住凤姑娘的纤腰,两人在半空之中缓缓旋转,四周落下的花瓣萦绕着二人,此情此景,真所谓是郎有情妾有意......”
秦什:“......”
合着龙神山庄和凤鸣谷的辛秘就是这些??
“秦兄是一个人来这的?”楼昭为秦什斟了一杯酒,缓缓问道。
“不是。”秦什分了神,哪管面前是茶是酒,一口灌下。
酒液入喉,一股刺痛火辣的感觉瞬间蔓延喉间,秦什一把夺过桌上的茶壶,倒上一杯‘清水’,又猛地灌下。
“你......我......”秦什哑着声音,指了指楼昭,又指了指自己,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是我从南疆带来的五毒酒,比平常酒稍烈,一般人喝两口都得昏睡半日,没想到秦兄酒量过人。”楼昭叹道。
谁家好人一大早上喝酒啊。
客栈的酒是烈,但楼昭的酒是毒啊!
秦什是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他踉跄起身,可没走两步就感觉天旋地转。
楼昭道:“秦兄你没事吧?”
“没......”事。
楼昭站起身来道:“秦兄,我送一下你吧。”
“不......用!”秦什摆摆手,愣是一点点回到二楼。
秦什趴在门上,手肘轻轻叩着,待谢浅打开门,他整个身体直接倒了下去,昏睡之前,他只庆幸着地上的木板没那么硬,似乎还有些舒服......
朦胧中,秦什好像做了一个梦,两个身着云隐宗弟子衣裳的人影在月下谈心。
“小什,你又在喝酒了。”女子声音温婉,语气中既埋怨又隐约含着心疼之意。
“阿姐,你说天命是什么?”
“小什,你喝醉了。”女子夺过他手上的酒壶。
“天命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谁也改变不了,我阻止不了,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没用......”
女子道:“哪有既定的天命,若是有,便反了去了。”
“若我说,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一样东西和百里榷反目成仇呢?”
女子一怔,轻声问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