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二，五天后吧。”方苒手不停，调出鲜艳的绿色，“看你表情，很失落？”

沈蓁蓁偏着头，睨视方苒，“你现在不应该，心如乱麻，心急如焚，如隔三秋，着急回国吗？”

方苒在画板上试了一下色，满意的落下第二笔，“着急回国，但我的画还差一点。”

沈蓁蓁从口袋掏出手机，视线停在买机票的页面，顿了一下，日期从明天改成了下周二，“皇帝不急太监急，买好机票了吗？我帮你买，正好咱们一起回国。”

“买好了，一早的机票，隔天下午到家。”

沈蓁蓁下滑手机页面，“8.15的票？”

“嗯。”方苒余光扫了沈蓁蓁一眼，看见她一脸迟疑，“怎么了？”

“下午四点，林珏还没下班。”

方苒挑眉，“你很期待林珏接你？”

方苒自从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对这方面的事越来越敏锐，“你...喜欢林珏？”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会吃吗？”沈蓁蓁垂着眼喝咖啡，“林珏可是我一辈子追随的女神！爱情只会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方苒哦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沈蓁蓁打断了，“我去下面做咖啡，就不陪你了。中午再聊。”

沈蓁蓁起身，迈着大长腿出门，内心惊叹，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以后要注意在方苒面前说的话了。

方苒的手机放在一边，画到一半时，手机铃声响起。

方苒看到来电人后，把笔放到一边，接通了电话，“怎么了，小花花？”，电话那头没声音。

周沅芷此时身体全麻着，意识悬在空中，她知道她马上就要进行手术，她也知道她要回话，浑浑噩噩的脑子促使她打出电话，却没有给身体下一步指令。

“小花？”方苒隐约猜到了，“别害怕，医生是在全国都排上名的。检测报告上，眼角膜和你的适配性也很高。等做完手术，你就可以再次用你的眼睛去看世界了。”

“嗯。”周沅芷感觉自己的皱乱的心被风轻柔地抚平，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说过很多次了，别叫我小花！”

方苒笑笑，“春天的百花盛开，夏天炎烈的太阳，秋天的落叶，冬天的白雪。你会看到很多美丽事物。”

“我知道。”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吗？

话留在嘴里，再张口变成了，“欠你的，我明年一定会还清。”

方苒没来没打算索取报酬，但她知道周沅芷需要一份能让她有尊严的活下去的债务，“好，我等你。”

护士要推周沅芷进手术室了，方苒听见一阵杂音，以及微弱却咬字清晰的一句话，“谢谢。”

方苒笑了笑，“不客气，小花花。”

电话被挂断，方苒看着通话记录，有些恍惚。已经十年了，她想。

目光落到画板上，一朵娇嫩的杏花跃然盛开在落在白雪的枝头上，方苒提笔在杏花上点出花蕊。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画完最后一笔，一条语言消息传来，方苒莫名紧张，她点开聊天框。

催花：我出来了，手术很成功。

方苒斜靠着椅子，回了周沅芷消息后，打了个电话，告知餐馆，预定的饭菜可以每天按时送了。

“笑什么呢？”沈蓁蓁拿着面包片上来，顺手抛进方苒怀里，“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我送你回家。”

沈蓁蓁凑到方苒画前，“不错啊，不枉你为了这幅画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方苒撕开包装袋，咬下一块面包，“一般般。有水吗？”

沈蓁蓁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只有这个了。”

方苒接过，拧开瓶盖，咽下一口，“你吃饭了吗？”，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9点了，“我提前约了上门厨师，估计回家就能到饭。”

“吃了也要说没吃过。”沈蓁蓁帮着方苒一起收拾东西，“你一向挑食，你约的饭，我不用想都知道好吃。”

“有眼光。”方苒背上画板，楼下已经打样了。

沈蓁蓁关门前，从吧台顺了几袋面包，上车后递给方苒，“我今天刚做的，正好当你后三天的早饭。”

“谢了。”方苒打了个哈气，坐在副驾驶，接到了林珏的电话。

“方苒。”

林珏似乎感冒了，声音沙哑低沉，沈蓁蓁移开看向方苒的视线，给车开火。

“林珏，你好像感冒了。”

“对啊，被你气感冒了。”

手机传来林珏带着笑意的话，方苒放下心，还有力气开玩笑，估计感冒不是很严重。

方苒顺着林珏的话往下聊，手机切换页面，订好感冒药后，开始给林珏的生活助理发私信“具体说说？因为我背叛组织，马上就要迎来女朋友了？”

“一半一半。”林珏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她起身，“你的未来女朋友有了个大麻烦。你求求我，我就帮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