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你什么都会。”陶思愿脑子里蒙蒙的，但认定的东西还是没有改变，“煮饭肯定也是。”

程嘉予笑了下，“煮粥而已，怎么就代表会做饭了。”

“你看这个。”陶思愿突然说，指着床头柜上的相框，“是我的全家福，不过少了一个人。”

康菀康燕，还有外婆表弟，甚至姨父都在里面，不过还是不够全。

程嘉予顺着她的话问，“少了谁？”

陶思愿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拉紧的窗帘，思绪跳的很快，也可能是因为体温降不下去，所以大脑一片混乱，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没有见过我爸爸。”她突然又说。

这会儿，陶思愿感觉自己像泡在温泉里，又像在汗蒸，有些不太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清楚自己都说了什么。

“很小的时候....还不记事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后就出了国，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很想说点什么。

“陶思愿，你知道我是谁吗？”程嘉予不想打断，但出于什么，还是问了一句。

陶思愿点头，“知道，你是程嘉予。”

“如果现在不是在做梦，你还要继续往下说吗？”

陶思愿没有很快点头，想了一下，才说，“我想说，不过你可能不会想听，所以我不会说。”

程嘉予沉默地看着她，终于没忍住，轻轻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看起来像是在测量体温，但又离开的太快。

“说吧，他想听的。”

陶思愿噢了一声。

“但是妈妈的工作很忙，不能时刻照顾到我，就把我送到了老家。”

陶思愿又停了下来。

程嘉予看着她想了想，说，“那个时候已经查出来声恐的症状了吗？”

陶思愿摇头，“没有，是后面的事了。”

“在回老家之后？”

“....嗯。”

程嘉予看出来陶思愿好像不太愿意再讲下去，于是没再问下去，默默记住方才的那些。

“时间到了，看一下温度。”程嘉予放下勺子，朝她伸手。

陶思愿将体温计递过去，程嘉予接过来一看，37.8，温度好像降下去了些，甩了甩，放进盒子里置好。

“降下去一些了。”

陶思愿有些紧张地拉了下被子，“那是不是就不用去医院了？”

程嘉予含笑说，“嗯。怎么还记着这个？”

因为医院的味道不好闻，不喜欢。但陶思愿觉得有点累，说不出话，就没有开口。

程嘉予也没有再问。

喝了粥以后，陶思愿又开始犯困，就重新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陶思愿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摸了下头，发现已经不烧了，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要再测量一下。

起身后先到窗边，拉开窗帘，然后顿了一下。因为窗帘上的小挂钩平日里自己都不会使用，但现在却挂上了。

然后是昨日的记忆，一个接一个的画面轮着涌入脑中，告知着陶思愿发生过的一切。

不是梦吗....

陶思愿呆住，像石化的雕塑。紧接着房门外传来动静，一下子将她惊醒过来。

陶思愿近乎是僵硬地，带着一片空白的大脑走出去，然后看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的康燕。

一瞬间，心从高空中降临落地，松了口气。

果然，发烧以后头脑都混乱了，连照顾自己的人是谁都能记错。

陶思愿觉得很愧疚，然后便赶紧先回房间洗漱，出来后直奔厨房，康燕正好从里面出来，端着早餐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小愿，早上好，不过怎么起得这么早？”

“妈妈，早上好。”陶思愿回答，“睡醒了，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然后上前过去帮忙。

康燕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头，又摸了自己的，点点头，“感觉应该是退了，你再去量一下吧，然后吃早餐。”

“好。”

陶思愿往房间里去，把体温计拿上，出来时边问，“妈妈，公司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昨天也不是周末，单位里的人会不会有意见呢？”

说着，将体温计夹好，然后坐了下来。

康燕开始舀热粥，“昨天不是周末也没影响啊，今天是就够了。”

陶思愿一愣。

“对了，昨天来照顾你的是哪个朋友啊，宁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吓了妈妈一跳。”康燕说，“那会儿还在忙着，赶紧给单位请假。”

“不过啊，还是特别感激你那个朋友，忙活了一个下午，照顾的也很细心。”

陶思愿彻底不动了。

好在这时，有人打了个电话过来，康燕便到了阳台去。

回过神，陶思愿跑进房间里，拿出手机立刻点开通话记录。

最顶上是明晃晃的三个字：程嘉予

那是之前短信联系时，陶思愿悄悄保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