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郭济正色说道,“刘氏宗亲尽数扣押拘禁,这方俊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主公。”张琛喝着茶,“西凌蠢蠢欲动,不是很明显。”
“文珐望风而动,只要方俊死了,他便无计可施。”练宥说,“主公,这两位将军若是与方俊图谋,我们可得小心啊!”
“虽说大军三十万在东闵,大多数是南疆和北朔的兵。”郭济看向地图,“东闵的兵多有折损,方俊急切讨伐主公,是狗急跳墙。常康与韦汾带领军队,就算他两人要反,将士归心似箭,哪里会理会他们?”
“说得对。”宇文泰说,“我想让太后下懿旨,澄清流言,你们看......”
“太后就是太后。”张琛说,“她是宣景皇帝的皇后,宝运皇帝名义上的母亲,大周的太后。哪怕刘氏宗亲道理千万,说什么继承大统?有秦王与太后,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话?”
“豁然开朗。”宇文泰挑着眉。
幕僚们哈哈大笑。
七月十九日。
太后阴绶下了懿旨。
大意是说,秦王宇文泰辅佐宣景皇帝,宝运皇帝两位皇帝,功德不在周公[2]之下。如今,宝运皇帝身前,曾有意将皇位禅让于秦王宇文泰,且宇文泰有退位诏书。赵王命人攥写《关于讨伐秦王宇文泰檄文》,是属大逆不道,有谋朝篡逆之嫌,应该立即逮捕,进入御史台听后审问。
申时。
御史台吏员,左右金吾卫,左右卫进入赵王府,逮捕赵王刘昆及家人进入御史台。御史台官员还在赵王府,发现赵王夫妇衣饰被褥,皆绣龙凤。
七月二十一日。
经御史台决议,赵王刘昆谓谋危社稷。事实确定无凿,皆有认证物证。犯者皆斩,家属缘坐,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3]。
亥时。
东闵,黔州城外大营。
韦汾与常康看着方俊的请帖,方俊邀请他们在七月二十五日来节度使府一聚。
“子客。”韦汾说,“方俊得知太后懿旨,赵王府全家沦陷。他破罐子破摔,想要谋反。”
“识壁兄。”常康正色说道,“我们若是杀了这厮,把头颅献给秦王......”
“小声些。”韦汾走到营帐旁边,压低声音说,“弟打算如何杀他?只怕这厮防卫甚严,无法下手啊!”
“我们请示秦王,有秦王钧令,这些兵士把头扣在裤腰带。”常康正色说道,“何况,大势所趋,谁都有老婆孩子呢?用得着跟我们拼命?”
“也是。”韦汾说,“弟文采不错。你来写。”
“好。”常康点点头,“写完给你过目。”
一日后。
宇文泰收到常康的两封密信。第一封是关于常康与韦汾要铲除逆贼方俊,向秦王请示;第二封,常康举报韦汾有不轨之心,在军中笼络人心,似有窥伺神器之举。
宇文泰回信道:子客需留心,若韦汾有反常举动,立即绞杀。
附有秦王钧令一封,一式两份。
七月二十五日。
戍时。
东闵,黔州,晋昌县。
东闵节度使府。
丝竹悦耳,氛围正好。
常康与韦汾用了饭,相互对视一眼。
“方俊!”韦汾掀翻了桌,“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舞姬乱作一团,纷纷逃窜。
方俊眼神凶狠,拉着弯刀。常康一把斩丨马刀,协助韦汾。
“你们这帮兔崽子!”方俊一边后退,看向身边的守卫,还不快帮老子?”
“奉秦王钧命,方俊谋逆,立即绞杀。”常康说,“尔等若是助纣为虐,与方俊同罪!”
守卫们面面相觑。
“秦王大权在握。”一个守卫说,“方俊死到临头了!”
“对啊。”另一个守卫说,“帮他的话,全家都要千刀万剐。”
有些士兵立定主意,急忙退了出去。
方俊神思不定,看着身边的守卫还有将士纷纷离开,心凉半截。
他一不留神,弯刀甩到一边。常康一把斩丨马刀,一出力,让他头身分离。
方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子客。”韦汾说,“我们赢了!”
东闵节度使府的士兵尽皆投降,韦汾自作主张,给他们任命差事。
两日后。
东闵解放。黔州,定州,海州,益州的城楼上都挂着白旗,各州的刺史带领百姓出城投降。
东闵解放,不费吹灰之力。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但是,常康与韦汾开始出现摩擦。
申时。
“哼。”宇文泰扔着信纸,“东闵解放。韦汾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接纳各州刺史的贺礼,全去收买人心去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卫昕喝着茶,不发一言。
“主公。”郭济正色说道,“韦汾言行莽撞,大肆赏赐将士。给主公的奏章,连称呼都没有,真是傲慢至极!”
“主公,何不加封常康为从二品的开国县公[4]?”张琛说,“这样一来,韦汾没有爵位,只会与常康离心离德。我们再拍一监军,与常康诉说原委,带上秦王密信,借常康之手铲除韦汾?”
“好。”宇文泰问道,“派谁去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