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纳奇斯……”
苍老悠久的声音穿透灵魂从翻动的安提戈努斯笔记中飘出,燕尾服小丑的话语仍历历在目:
“交出笔记,我可以引荐你加入密修会……一个‘占卜家’的组织……作为诚意我还可以告诉你,‘占卜家’的下一份魔药——
是‘小丑’。”
邓恩站在身侧,劫后余生也不改那副严肃古板表情,深邃灰眸关切询问,“你是怎么逃离2-049的控制范围并杀掉燕尾服小丑的?”
尽管已经用借口合理搪塞过去,然而伦纳德恢复行动的异常速度,他说的话……“我们都是有秘密的人,你明白。”
记忆里沙利叶化作的黑猫被木偶化时明明闭着眼,但当他解决密修会小丑时,黑猫却睁眼直勾勾的望着他,那与温和言语截然不同的冷刃目光……“克莱恩你拯救廷根了呢,要不要考虑队长的建议成为正式成员?周薪翻倍,我看好你哦~”
他眼尾笑意柔和分明,然而克莱恩始终觉得,漆黑瞳孔深处埋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谋划,不达眼底的冷漠。
“喂,克莱恩?再走神你的搅拌棒要掉到坩埚里嘞。”
老尼尔抬头就看见他一副魂不守舍样子,出言提醒,但显然还是慢了一步。
啪嗒一声闷响,玻璃棒坠入咕噜冒泡的坩埚,溅出的滚烫药水落在克莱恩手背,烫的连连甩手后退。
药水甩落的同时,手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面积不小的水泡。
“赶紧去找沙利叶,免费还好的快……不用担心,药我帮你继续熬……”
老尼尔话语尾音被合拢的门板吞没,克莱恩早已两步化作一步,朝医务室奔去。
烫烫烫!
疼疼疼!
实验室有冰水供应,但大多都用于解除木偶化的药剂制作,只有医务室和大厅茶水间有少量供应。
到达楼梯间拐角视野内很快闪现医务室凸出的指示牌,一手托举灼烧火辣的手背,抬头仰望门牌,脚下步伐速度不减,思绪又不经意间飞到昨天瑞尔·比伯的案子里。
现在最不能够确定的是沙利叶……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再说难道他也有什么手段能够不被封印2-049影响或有效反制?
诗人同学离得比较远,以及我感觉那比较像是走狗屎运醒的早或碰巧不在控制范围内……他说的话……确实很自恋了。
但沙利叶当时可就在装封印物的箱子上,他有可能全程目睹我突然恢复动作反击密修会小丑。
处理完伤口制作完要药剂再占卜一下好了,看解药制剂进度还有时间回霍伊大学调查‘霍纳奇斯’的资料……
这么想着,猛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走怎么还没到医务室?停住脚步的念头刚起——
砰!
紫围巾在半空中抛起半圆弧度,礼帽腾空身体失控后仰的同时听见对面熟悉的惊呼声,吱吱的细碎动静……屁股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同时一片黑黑灰灰的柔软温热毛绒物件pia的迎面拍在他脸上。
缓缓滑落,掉在他下意识伸出的掌心里。
软软的……热的……还会动!
卧槽是什么东西啊!
感知到手心异物感爬动压到手背伤口疼痛感下意识就要甩开,一声惊呼打断他动作:
“克莱恩别扔那是我养的老鼠!”
老……老鼠!?
克莱恩棕眸惊颤不止,视线卡壳齿轮般缓缓下移停在掌心蠕动的黑色毛团,整个人石化惨白。
医务室的门从内推开,沙利叶握着门把手,一手插兜,刚探出的脑袋左右扫了眼,有预料般淡然后撤,时间卡的刚好,躲过伦纳德扑向克莱恩的动作。
医务室内,桌上墨绿叶片间盛开的白山茶清香混杂消毒水,稀释空气中的药片苦涩。
“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呢?”
沙利叶坐在旋转沙发椅上,手中钢笔节奏点着病例文件夹,目光扫过面前两位在他办公室门口表演肉夹馍的两位同事。
“麻烦了,医生。”
克莱恩伸手展示了手背烫伤,经过伦纳德急冲冲一撞,从地上站起来到现在全身都还麻麻的,该说谢谢诗人同学吗?因为他已经不觉得烫伤有多疼了……
“先用流动冷水冲十五分钟,记得下面接个盆,我用来浇花。”
“伦纳德你呢?”
简单处理完克莱恩,沙利叶脚下滑动滚轮凑近,比起克莱恩一直托着手,似乎没看见他有什么异常。
“我的老鼠它怎么扁了……”
老……老鼠……
沙利叶望着他伦纳德掌心的‘鼠饼’嘴角抽搐,太阳穴一跳一跳:
“伦纳德,我想它很明显是一只仓鼠。”
“仓仓仓……仓鼠!”
伦纳德讶异的嘴巴大张,绿眸来回扫过沙利叶与爱宠,在沙利叶频频点头的动作下接受这个突然的事实。
“给我看看可怜的小家伙吧,”沙利叶从他手中接过仓鼠,托起上下打量两眼,若有所思的转头嘱咐克莱恩,“克莱恩拜托你帮我打湿一条架子上的毛巾。”
“好。”
“小家伙这是中暑了,”沙利叶指尖戳了戳滩成泥的黑色仓鼠,随即直接两手合拢包裹住,借着体温低于常人,“我先给它降温。”
“小家伙有名字吗?”
“朱丽叶。”
克莱恩顺手扯下干净的白毛巾,正摁在水里浸透,听见伦纳德说的话差点噗一声笑出来。
但很快正了正神,这多半也是罗塞尔前辈的手笔……莎士比亚在另一个世界就算已经噶了也会诈尸吧……
沙利叶愣了愣,磕磕绊绊尬笑说:“这倒是非常像你会取的名字呢……”
“今天怎么想到把朱丽叶带到小队来?”中暑在家里过来早热死了,所以只能是在小队出的问题。
“其实是它偷偷爬到我外套口袋里跟来的,今天又热,等我发现的时候朱丽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感受到手心拱动的毛绒触感,沙利叶摊开手心,朱丽叶已经鼓起恢复正常大小。
“不过啊……”沙利叶抬手掀起短小的仓鼠尾巴,打眼一瞧,嘟囔道:“朱丽叶是公仓鼠哦。”
“啊?”伦纳德果然不知道啊,“可是我看它有咪咪啊……”
“那是香腺,公仓鼠也可能有退化□□的。”
沙利叶将朱丽叶轻轻搁在冰凉大理石桌面,但小家伙似乎并不想从人形移动空调手心下来,爪子勾着他指尖不放。
“可是我之前带它出去玩的时候还看见它被鼠友的老、不仓鼠骑啊……”
沙利叶无奈的轻轻扯下朱丽叶的爪子,压着笑腔说:“雄性仓鼠在没有雌性对象可供□□时也会骑较为瘦小的同性,看来你要多喂些粮食了。”
“对了克莱恩,冲洗时间差不多,可以过来上药包扎了。”
“噢,好。”
克莱恩默默应答,关上水龙头,低头靠过来用仅剩的左手递毛巾,行动看着有些呆,是因为憋笑真的很难啊!
伦纳德一脸愁容表情复杂的瞅着自己的仓鼠,两手托着脸颊,一声声无奈叹息。
诗人同学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为什么连养的仓鼠都搞基……这就是打狗看……不,宠物随主人吗……
“怎么了?”
沙利叶手上用湿毛巾包裹仓鼠,抬眼瞅他,瞥见紧抿的唇瓣关切问。
“没事。”
“现在还有灼烧感吗?”
克莱恩摇头坐下,乖乖伸出手,仍由沙利叶拽着滑动旋转椅侧身去够边上的药箱,嘴上不闲嘱咐道:“药膏一天找我一换,期间注意伤口不要挤压碰水,洗澡也尽量高举别碰到。”
说着取来纱布,动作轻柔,基本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听队长说你已经知道占卜家的下一个魔药名称了。”
“嗯,‘小丑’。”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