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安慰道,也没别的办法了,现在只能祈祷王二给的法子能造出和沈公笺一模一样的纸。
万宁酒楼老板心里并不乐观,那辣椒,大家真是只会是吃个新鲜吗?
“哎,吃了那沈家酒楼的菜,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吃啥都觉得没滋没味了。”
“可不是,还好沈家人有良心,那菜都物美价廉的,我们偶尔去搓一顿还是吃得起的。”
“真的好吃吗?”两人转头盯着没吃过这人,积极推销,誓要把辣椒之美味传输到安宁县的每个角落。
沈卉对了下这几天酒楼的账本,笑容矜持中又带着一丝得意。
“算是能给那混小子交差了,把这信和我给赢儿准备的东西一同寄去荆州吧。”
此时褚赢正在徐夫子书房内。
徐问第一次正视褚赢清澈的双眼,内心则是疑惑。
自己识人无数,自认是目光毒辣之人,没想到这次是真的看走了眼。
本以为这褚赢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人,又因他不顾孝道舍弃了他。
却没想到士别三日,他如今课业进步如此之大,比姜家子都更有希望中举,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希望能重新和褚赢修复关系。
“赢儿,你可是还在记恨我上次对你说过的话,所以很久没来请教问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徐问叫自己赢儿,感觉有种被粘腻的蜒蚰缠上的不适。
“回禀夫子,弟子没有,只是这段时间见姜硕时常来寻夫子,赢恐夫子操劳,不敢叨扰夫子,弟子自行研习,受益颇多。”
言下之意是夫子自己都有了别的得意门生,就不要怪自己不去找他了。
而且自己一个人学习挺好的,勿扰。
看到被弟子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徐问心中一丝难言之意,就像是平时粘乎乎的小狗有一天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了。
“赢儿,在夫子面前你不必掩饰真实想法,这件事是夫子做的不对,我不该这么说,”这徐问倒是能屈能伸。
若是原主在这里,恐怕很快就要被徐问打动,铭感五内。
可是站在这里的是褚赢,这些话只让他心里升起更深的警惕之意,这徐家到底在朝廷中投了谁的势力?这般卖力。
褚赢虚与委蛇,让徐问误以为自己对他恢复了以往的情谊,这才放了他走。
“你给我过来,”这是什么夫子约谈套餐吗?褚赢心想。
刚被徐问关爱完的他又被成夫子逮到了。
“寒门子弟是世家最喜欢的马前卒,没有背景,随时可以被人舍弃,褚赢,你不要做别人的棋子。”
成陵看了一眼日光,眼神里满是故事。
“知道了,夫子,”褚赢郑重的说。
“你对如今的官制如何看待的?”成夫子教的是律,如今科举中并不重视,自然学生们也不重视,课排的也少。
可褚赢本就是学法学的,他对法律天然带着一丝敬畏之意,颇让成陵欣慰,所以愿意多教这孩子一些,让他少走点弯路。
他想到如今朝廷汶族官员和大兴官员呈二八之分,汶族不放心他们大兴人,害怕抢夺的江山迟早有一天被夺回去。
处处限制着大兴人,汶族人则是特权主义,这点在官场上尤为显著。
一个衙门必须一半的人以上都是汶族,汶族人不用参加科举,举荐就能入朝为官,这些人往往良萎不齐,整天吃空饷,好点的还来点个卯。
汶族官员犯法也自有自己的一套例律,比大兴官员同罪低三等,不得施髡刑、死刑,谁让汶族人少,之间又沾亲带故的。
总之,在汶朝官场上,有功劳是汶族人的,要背锅就是大兴人的。
但是为了权力,依旧很多大兴人趋之若鹜,每年科考的人数只增不减。
“不公,要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1],”看着褚赢坚定的眼神,成陵内心又是赞许,又是惆怅。
他不知道褚赢是否成功,但是他为自己的逃避感到羞愧。
他当年是同进士及第,因不满汶族人的各种特权,一气之下干脆辞官,来这儒知书院当了一名夫子。
同是寒门出生,曾带着全村人的期望走出村子,他年轻时发誓要给黑暗的汶朝带来一丝光明。
可是当他直面官场的肮脏,上位者的昏庸以后,他狼狈的逃跑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学生的肩膀,以示鼓励,他心里有种朦胧的预感,他一定会做到的。
对于褚赢官场来说还很遥远,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是,三天之期已到,肥皂定型了。
“这便是你给我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