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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苦伴终生逢欢便惜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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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丽丢下剑弃下所有礼节规矩,双手抓住黎芸衣领朝内一薅,声色俱厉道:“你怎会有此物!?姩儿呢?!我的姩儿在哪儿?!”

黎芸眉间紧锁面色铁青噎着气,费力将手一翻锦帕脱手的同时一片叶子飞出,直奔常姩胸口而去。

“!”常姩反应及时侧了身,叶子只划破了她胸前的衣布没伤其身。

黎芸:“这么大一个丫头站在你面前,甚至还跟你聊了天说了话,你怎么就没发现呢?”

端木丽惊愕地盯着常姩胸前,作为母亲她不可能认不出女儿的胎记。那块深红色蝴蝶模样的胎记就正正的印在常姩胸前,映在她的眸子里。可单从她的表情和行为上来看好像…的确是“没认出来”,又或是在“自欺欺人”。

端木丽紧了紧抓着黎芸的双手,但眼神未动始终投聚在常姩身上,眸光流转在她的脸庞和胸口的胎记上。凄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姩儿不可能劝我收手!!更不可能不为梦瑶报仇!!!”

闻言黎芸这才明白为何这母女二人会谈崩了,心道:“小蝴蝶,老娘告诉你的话你是一半懂一半懵啊!”她心底叹息一声稳住脚直起身,正色道:“她不是劝你收手,她只是为你感到不值。”

常姩:“……”

端木丽:“‘不值’?”

此言一出,脖前的手明显卸了力,母女俩皆是一怔。

黎芸点头:“昂,不值。因你所做一切皆出于身份而非本心,所以不值。”

端木丽情绪逐渐安定,不屑一顾道:“‘身份’?‘本心’?呵!身为一国之母身份便是本心!!所言所行自是皆为国体百姓着想!!!”

她出身豪门自小灌输“为女之道”,与其说是“入戏太深,难以抽身”,倒不如说是“戏同其生,离戏难活”。一个从小就活在“身份”之下的人,即使是成人也会习惯性的“以身份为前提”去处理事情。

而黎芸便是深知这一点,所以特意给端木丽做了一个圈套,借此刺激她“身份意志”。

此法把握不足五成,可除此法外黎芸在无他法,毕竟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所以她只能冒险赌一把,以自身性命作赌,赌端木丽的“身份意志”能远超乌血蝶的控制。

见端木丽上了当,黎芸立即开口反问:“好!若按您说的祸害芳康是出于‘灭国之仇’,那这些被残害的百姓呢?您又是出于何等身份?!”

“……”端木丽怒目圆瞪,欲言又止。

黎芸瞪着她嘴中语句还在继续:“出于‘国母’?‘国母’残害子民?我自是闻所未闻,今日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深感震撼!!”语气并非嘲讽,夹枪带棒,而是字字铿锵有力,严肃郑重,且没再自称“老娘”而是以“我”字自称。

端木丽像是被人戳中痛处气愤不已,一手死死钳住黎芸下颌,面目狰狞,凶相毕露,声嘶力竭道:“闭嘴!!!”

黎芸被迫垫脚仰面,下颌骨被钳得生疼,但还没到说不出话的程度。五官扭曲,异瞳费劲地朝下勾视,看到那该死的乌血蝶印记在红黑双色间不停交换闪烁,由于是第一次见此等情况黎芸以为自己赌输了,心底暗骂:“操他娘的!早知道费劲半天还是这种结果,老娘就不应该白费这力气!到头儿来吃力不讨好!”

“扑通!”

一声闷响吸引住了二人目光,寻声望去,只见常姩竟跪在地上朝二人的方向磕头!

常姩:“女儿常姩见过母亲!”

端木丽/黎芸:“……”

常姩:“孩儿求母亲放手!”

端木丽/黎芸:“……”

常姩:“求母亲放过芸姐!!也放过自己!!!”

端木丽/黎芸:“……”

三句话三声‘母亲’常姩刻意用了重音,并在第三次抬首间她还给了个只有黎芸看得懂的眼色。黎芸惊觉,在端木丽的众多身份下只有“母亲”的身份才是她最为“珍贵”!“重要”的!

黎芸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双手握住钳住自己下颌的手,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再露伤感,眼中愤闷一扫而过,眸底深处爬出悲色。声音嘶哑哽咽:“…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我捡到小蝴蝶,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在她成年后我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这孩子有孝心不惜花费五年时间寻找你们踪迹…想过无数次与你们团聚的场景…可独独想不到!会是如今这般情形!!”

盛满泪花的眸子紧盯着端木丽的红眸,道:“你说你这当亲娘的!你咋儿能这么狠心!!孩子好不容易盼到与你团聚的日子,你倒好!对她拳脚相向!!!甚至…甚至还要杀死她…多让孩子寒心啊!——”掐准时机一滴泪滑下,掉在端木丽手上。

话语入耳内心动摇,再加上手背那来自外界的温热,端木丽双手猛地一松,黎芸没有防备!摔在地上“哎呦”一声眼泪被痛得收了回去。余光看到一个发光发亮的东西,异瞳不受控制一瞥,瞥见身旁被端木丽早早丢落的利剑,浑身一麻起满鸡皮疙瘩。

常姩见状立马跑上前,关切地询问黎芸有没有事。

黎芸摇头望向身前的女人,端木丽此时痛苦万分,痛不欲生,弓着身背靠栏杆一手扯着头发,一手抠着脖子上乌血蝶的印记,似是要生生剜下一块肉!

外露的身体如额头、脖子、手部等部位均青筋暴起,剧烈颤抖,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瞳孔鲜红眼白时黑时白,咬唇禁声强压下痛苦的呻吟,整个人就像是在与某种力量搏斗抗争,无人能帮只能靠她自己。

这时黎芸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抓住常姩的手把她朝前一推,见她惊愣又使了个眼色,叫她握着端木丽的手。

常姩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沉思片刻抬手握住了端木丽死抠颈间的手。

“……”手被温热包裹端木丽定神般地眨了眨眼,举目望去,愤慨的神情中升起一抹怜惜,缓松开扯着头发的手抚上常姩的脸颊。

看着这张与自己亡夫几分相似的脸,端木丽冰冷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划过女儿的五官,视线跟随着指尖勾勒出女儿的轮廓。直至指尖撩起额前碎发,指尖与视线同时顿住停留在常姩额角的擦伤处。端木丽视线移至常姩雪白的脖颈,上面赫然印有一个手掌印,不用说也知道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自责的低喃道:“对不起…”

常姩抓住母亲的手靠在自己脸边,刚一靠上就见母亲再度痛苦起来。

端木丽似是预料到些什么,吃力地向黎芸说道:“…谢谢你…”不舍的目光落在常姩脸上,含着哭腔笑道:“姩儿…快带着她走…”说罢,她紧了紧手霸道地向里一拽,将女儿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

“……”

同时,母女连心般常姩也觉察到些什么,双臂环拥回抱住母亲,她垂首温软的唇瓣靠近母亲耳后轻轻吻了下去,留下了一个永久的印记。

端木丽笑着闭上眼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感觉,在睁眼时泪落面颊,再度紧拥后她狠心推开常姩,狠声道:“快走!”

被推开的常姩再看了端木丽一眼,眸中满是难以压制的伤痛。轻声叹息后转身抱起地上的黎芸就跑了出去。

二人前脚刚跑出楼台,后脚楼台就“轰!”的一声巨响从顶部开始崩裂坍塌!随着浓黄色的尘土渐渐淡去,这座巍然屹立的楼台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

常姩小心翼翼地放下黎芸,呆站在草地上瞧着这片废墟残骸,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情绪,她就像失了力气一般瘫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捂在胸口微弓起身,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呜咽。

黎芸二话没说双膝跪在她旁边,没有说话,手攀上常姩因哭泣而颤抖的背轻轻安抚。她眼中酸涩是真非假。

过了良久,常姩调整好心情问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芸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听她这么一问黎芸有些不高兴道:“我劝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奥!”

常姩顶着一双哭肿了眼皮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黎芸。

黎芸成功被逗笑了,笑着反问:“你真想知道?”

常姩点头。

黎芸:“想知道也不告诉你~”

“苦伴终身,逢欢便惜。”常姩语气认真没有丝毫猜疑。

黎芸震惊道:“你咋知道的?!”

“喏。”常姩将手中物件递了过来。

她手中的物件不是别的,正是那块淡粉色锦帕。在常姩把黎芸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顺手将掉在地上的锦帕拾起来了。

黎芸拿过锦帕摊开在掌心,上面除了血字外还有用绣线绣的八个字“苦伴终身,逢欢便惜。”黎芸淡淡一笑,重新将帕子叠好放回了小包包里。

常姩:“所以芸姐,我就是你‘最需珍惜的欢乐’呗!”

黎芸没再嘴硬轻回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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