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音色山体四周涌进海量灰毛鼠,极似四道又宽又长的灰黑色瀑布!
地上老鼠积满无一留空,但上空还在没完没了地掉落,毫无止境。老鼠个个膘肥体胖,血瞳发亮与它们的主人一样紧盯着林千韵。此等场景又诡异又离奇,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铛~~”琴声停下,谢琼冉嘶哑的声音响起:“林风你说的都对。但总要有人承担这一切!”说完,琴声幽幽响起,从慢到快。
林千韵听后一时语塞,叹声吐槽:“琼冉你怎么被控制后连道理都不讲了啊?”无奈地撇撇嘴。
“吱吱吱!吱吱吱!”
地上的老鼠一股脑儿地全扑上来对他发起进攻。
同时夜辰枭也处理完纸人,赶了过来。
琴声恶钩追音,老鼠吱吱叫喊,犹如磨人的刀剑。
一场的噪音全都游荡在耳畔,听得夜辰枭心里一阵烦闷,再也无法忍受提起丧义就是一顿乱砍。
他剑法流动飘然但不缺刚烈。该缓则缓,该狠则狠,刚柔并济,融会贯通。法阵一破夜辰枭体内恐怖强大的戾气和法力,便如滔滔江水般喷薄而出。
招式诡异迅捷如璀璨星空中划过的打头流星,后者紧随其后,一发不可收拾。手中的命器丧义又是汇聚天下残魂所化。主器相结,不由得就给敌一种孤傲且不失狠戾的压迫感。
血液飞溅,血肉横飞。
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老鼠的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林千韵胃里一阵翻涌,恶心不已,强忍着想呕的感觉,屏住呼吸,冲上前帮夜辰枭。
林千韵虽是一副文弱样,但在生前他的剑法也是数一数二,可以以一敌百的程度。尤其是他所精通的那套“连环剑法”。剑法娴熟多变,出剑重收剑轻,腕转有力不缺柔度,如同碧空流云缥缈无痕,始终透着一股闲洒自由,潇洒轻盈之感。
剑法连贯流畅,没有半点空隙,就连一只小虫也难以躲过。此等武艺无人能与之高下,除非他自己心死认输,否则无人可敌。
一剑十首,满地的死老鼠,污血浸透白衣,犹如雪中花美的不可方物。老鼠好杀就是太多特别难缠。林千韵余光瞥见那几盏诡灯,顿时有了一个办法。
夜辰枭传音道:“你去吧,我顶着。”
林千韵小声回了一字:“好。”处理掉眼前老鼠,脚下步履如飞,势如破竹,直奔诡灯而去。
“铮!”一道金光袭来,这光直奔他脖颈。幸好林千韵早有准备用剑接下这一要击。
夜辰枭再次传音道:“激怒他!”
林千韵没问原由,直接答道:“明白!”
得到回复的夜辰枭嘴角扬笑。
林千韵扬声道:“琼冉!错不在我!”
此言一出琴音明显一顿,随后又继续弹奏。
三根琴弦向他冲去,林千韵腾空翻转,琴弦刚好从他面、腰、腿旁略过,直直穿进石壁中,瞬间出现长短不一的裂缝。烟尘四起,迷得人看不清东西。
“嗖!”琴弦抽出,缠到静心上。林千韵一侧身,腕环一转,利用惯性将琴弦划断。
谢琼冉的怒吼传来:“错不在你?!那错在谁?!错在我谢氏吗???”吼声暴怒摄人心魄,抚琴的双手青筋暴起,体内杀气更是喷涌而出。
林千韵刚想说话,话就被谢琼冉的怒吼怼回口中。
谢琼冉:“努力让生活过得更好有错吗?!展现自身能力有错吗?!…有错的是他们!是孙云文!是狗皇帝林山!可凭什么冤死的是我谢氏?!!!”尾音夹杂着委屈和不甘。
林千韵:“因…”
“吱吱吱————”还没说完,就被一群老鼠打断。林千韵边杀鼠边如实回答:“因为嫉妒!咝!”一只老鼠趁其不备一口咬在林千韵手上。
他一手甩飞老鼠后顺势用长剑挑起灯盏,丢入鼠群。
洞内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弥漫,鼠群惨叫,四处逃窜。没一会儿工夫这洞里就成了一片火海,如同炼狱一般。
一闻此言谢琼冉横眉立目气得不行,根本无心去管那些老鼠。厉声道:“嫉妒?呵,嫉妒…因为个人嫉妒,所以就要毁掉?将人拉下神坛?”抱着思故,瞬移到林千韵面前。
再次抓住林千韵的衣领,一双血眸愤恨地瞪着他,目光如这场大火般可以将人焚烧殆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没!有!这!般!道!理!!!”火气之大颈间绷得变了形,筋脉凸起颜色明显。
这时,一个阴郁低沉的声音响起:“的确如此。但谢墨你呢?出身名门正派,却因这点小事就化做厉鬼,不惜给纸人点睛引先者魂让他们不得安息!又盲目恨人不讲道理!这就是你所谓的道理?”夜辰枭说的字正腔圆,从容淡定。
走到林千韵身旁,一掌拍落谢琼冉的双手,把林千韵拽到自己身后。寒眸厌恶地注视着谢琼冉。
林千韵用手戳了戳夜辰枭的胳膊,小声问道:“这会不会太狠了?”
神色一变,夜辰枭温笑道:“不会。是你太温柔了。”
“哈哈…”谢琼冉的笑声传来。二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谢琼冉。
只见他低着头,双肩微颤嗤笑出声,轻笑道:“小事?我谢家上下一百多口全部惨死。你管这叫小事?!我不讲理?不是我不讲理!是这根本没理可讲!!!清者冤故,恶者敬尊!此仍道理?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宁可不明理!!!”
说罢,他腾的一下抬起头,血眸依旧但眼白却变得漆黑。拧着眉,两行血泪滑下。紧接思故回到谢琼冉手中,他双腿腾空就像木偶般被人提到空中。随后他对火海一挥手,火海瞬间熄灭,满地骨灰一片狼藉。
林千韵见此情景深吸一口气,看向谢琼冉的眼神里充满震惊。
夜辰枭见状,双目凝视,浓眉一挑哼笑一声道:“成了。”
林千韵:“什么?”
夜辰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乖乖在这儿等我。”说完之后,他就提着丧衣冲向谢琼冉。
林千韵:“???”一脸茫然。对夜辰枭所言云里雾里的,丝毫不解其意。想上前帮忙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住,无法动弹。
“……”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砰!嚓!”
上空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林千韵仰头,漫天烟尘中,冲出两道交缠搏斗的身影。
一剑一琴,煞影交错。
每多一次交锋碰撞,就多一道强劲的气流扫向四面八方。
四周山壁先是打出裂缝,后经不住击扫“砰”的一声碎裂开来。巨石、石板从上掉落。有的“碎片”因在空中被强流击中,再次碎裂变成一颗颗碎石,撒满地面。
一块巨石砸向林千韵,他想躲却又躲不开。正准备用静心将它劈碎时,周身突然出现一个冰蓝色的保护罩将巨石弹飞,弹至角落。林千韵惊叹不已,深知这是冥尊所为,心中不由感慨:“考虑的还挺周到!”
上空二人的招式与方才相比更加厉害。招数中出现更多转折,在此间又多出许多高端巧妙的变化。剑灵回守,琴声萦绕。每一招都快如闪电,速快招精,直奔要害;每一下都兼具着巧妙和杀伤力。
正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难分伯仲时,夜辰枭耳边传来一个声线微凉,冷冷淡淡的女声:“尊主?”
夜辰枭分出神,沉声道:“说。”
那个声音道:“正如您所想,在疑千山设下封印的的确是凌悠将军。但困灵阵不是,只怕是谢墨自己所布。还有一事不明。”
夜辰枭劈断烦人的琴弦,皱眉道:“怪不得此阵对他无效。你的意思是埋葬阿韵尸骨的人不是他?那是谁可有查到?”
那个声音道:“还没,说来也奇怪埋葬之人神出鬼没的,压根儿没有任何线索。”
夜辰枭:“罢了,只要阿韵尸骨已入土就好。还有,你们何时赶到?”
那个声音又道:“恐怕还要等一会儿,这群烦人的神官太难甩了。”
夜辰枭:“那你们快点。”
那个声音道:“嗯。该死!这群人怎么又跟上来了!”
夜辰枭:“……”
方才在入疑千山时,夜辰枭就暗自下令让左护法——曾鹤银去查夏悠悯飞升后的事。
夏悠悯飞升后成了武神,坐镇东方,而疑千山正处东方。与其说是他镇守东方,倒不如说是特护谢琼冉。深知谢琼冉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为了让他少生事端,便给他设下一道专困于他的封印。
结果显而易见,此事东窗事发,大名鼎鼎的凌悠将军因包庇厉鬼——谢墨,从而被剥去封号,贬给长慈殿成了一个小侍卫,以做惩戒。今时又在冥尊的指令下被冥兵劫走往疑千山带,现正被神官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