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嫣感觉十分怪异,他的眼神在心疼她,怜惜她,可受伤的是徐怀佑啊。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听得他说:“将你的过往与我说一遍。”
他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明明没什么漏洞,他怎么就这么多疑呢。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又起疑,陆岁嫣思索着是否与他今日出宫之事有关,但那日偷听,也只听到了他要去什么山,让闻风安排部署,其他的也就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陛下遇刺,与她更是无关,他身为摄政王,当务之急是查清陛下遇刺一事,而不是与她浪费时间。
实在猜不到他的用意,陆岁嫣只好谨慎回答,“阿嫣的过往,王爷不是都查的一清二楚了,若是要将那些事情全都说一遍,只怕是要许多时间。”
“我有的是时间,你事无巨细的说来。”程朝年坐在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陛下遇刺,此事关系重大,王爷不先去查吗?”陆岁嫣心生警惕,这两件事,孰轻孰重,他会分辨不清么?
如此固执的问及她的过往,他究竟想试探什么?难道是那人被抓到了?不,不会,若他知晓自己曾刺杀过他,定然不会这般平静的同她说话。
她不能胡思乱想,自乱阵脚,悄然呼出一口气,缓了缓思绪。
“这件事,更重要。”程朝年早已派闻风去审问抓住的刺客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他出宫前,让闻风调派更多守卫保护陛下安全,为的便是防止有心之人钻空子。
云缭山一行,知晓他踪迹的人不多,他路上遇刺,陛下在宫中遇刺,这背后之人安排得如此周全,不能操之过急。
陆岁嫣见糊弄不过去,便坦坦荡荡的说道:“阿嫣自小跟着爹爹生活,爹爹靠打猎为生,每日早起……”
程朝年一直认真听着,陆岁嫣越说越迷糊,她故意说些没用的琐事,也未见他有所不耐烦,真是奇了怪了。
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没了话可说,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程朝年递来一杯茶,“今日便这样,明日你继续说。”
“……”陆岁嫣咕噜咕噜喝完了茶,疑惑的看着他,“王爷,阿嫣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王爷还想听什么?”
他想听她的日常生活,他想知道她这些年经历的所有事情,“岁……”
“王爷。”闻风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瞧见陆岁嫣也在,与往常不同,他今日格外有礼貌的朝她行了一礼,然后才向程朝年继续禀报,“审出来了。”
陆岁嫣深觉怪异,闻风向来觉得她身份可疑,纵然他没查到证据,却也从未真的信任过她,自然也不会待她这般客气。
她悄悄打量了几眼,眼眸微转,余光瞥见程朝年正看向自己,她匆忙垂下眼睛,往常他们要说正事,会寻理由让自己离开,她顺势说道:“阿嫣先行告退。”
“你留下。”程朝年说完后,也没再顾她,听闻风开始说起审问结果。
实在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岁嫣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此次被活捉的刺客有两人,经过连夜审问,招出指使他们的人是吴景林。
陆岁嫣想起那位吴二公子温润平和的气质,相处间,浑然不觉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怎会行刺陛下,“会不会是弄错了?”
两人同时看了过来,她顶着压力,讪讪笑了下,“吴二公子从前奋不顾身救先帝,足可见他的忠心,不过,这也只是阿嫣的一己之见,最终还是要听凭王爷决断。”
“你与他交情如何?”程朝年忽然问道,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难辨喜怒。
他在怀疑自己也参与其中了么?说起来,她与那吴二公子也不过是见了数面,论起交情,那真是浅薄的不能再浅薄了。
万一他真的行刺陛下了呢,程朝年会不会将她判为同党?岂不危矣。
为表清白,陆岁嫣当即说道:“阿嫣断然没有谋害陛下之心,也绝不会与逆贼同流合污,阿嫣与吴二公子只见过几次,王爷不都一清二楚吗?”
他派来监视她的暗卫,可一日都没休息过。
但话又说回来,“阿嫣之所以为吴二公子说话,是因为这几次接触下来,觉得二公子是个正直的人。”
程朝年轻笑了声,“你的眼光可不怎么好。”
“……”陆岁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