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虽然难受,吴桐却依然喜滋滋的。不仅搞到了钱,还和凤鸢冰释前嫌,他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不行。
虽然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但他记得昨晚他们是一起躺到床上的,这何尝不是一种飞跃性进步呢?
疗养院投资的工作需要接洽,吴桐一上午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抽出空休息,已经中午了。既然他和丈夫重燃爱火,他必要表示一下!吴桐给自己放了下午的假,搞了一桌菜,还特骚包的点了烛光,整个人更是收拾得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收拾好家里,他买了束玫瑰花去教堂接人。
“先生抱歉,牧师大人今天没有来教堂,可能有私事。”修女冲他解释。
吴桐笑着摆手:“没事,我自己转转。”
凤鸢今天没有来教堂?那他去哪了?吴桐捧着99朵玫瑰花站在教堂门口,虽然看上去美得像是一幅油画,但他本人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等了半个小时,他实在顶不住周遭好奇的目光,轻车熟路的拐去了丈夫的修士房,将玫瑰放到了桌上。
等人很枯燥,吴桐便抽出一本书来读,正是那本圣经。翻了几页里面夹着一份文件掉了出来,吴桐不打算乱翻别人的东西,捡起来正想帮他夹回去时,看清了这文件的名字——《离婚协议》。
吴桐微微皱眉,沉默良久,还是选择了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嗯,日期是今天的,凤鸢已经签好了名字。
他面无表情地将书塞回了书架,起身离开,好像何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没人看到他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等他走后,银发牧师从暗处走出,拿出青年归位的圣经,看到了离婚协议上被捏出的痕迹,脸上笑意嘲讽。
这就伤心了么?这根本抵不上玲珥万分之一的痛苦。
他清楚的记得情劫开启前,玲珥流下血泪后,吐出的那三个字。
“我恨你。”
他该恨的,本以为差一步就可以永远抓住幸福了,却被爱人亲手推进了无尽深渊。在道心不稳中消散在情劫里,哪怕只是融合了那部分的分身,他都能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苦。
别再被这个狡猾的人类玩弄了,你曾经还不够惨么?他嘴上说的喜欢,只是出于对那个自己的愧疚而已。
男人周身戾气横生,他根本不会爱我。
……
吴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洋房,看着餐桌上的烛光晚餐,扯出了自嘲的笑。
“还以为你也有点喜欢我了呢。”
他打开留声机,独自在餐桌前坐下,浸入了沉思。
昨日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明已经很好了,为什么凤鸢会突然想要接触这段婚姻?是他醉酒后做了什么吗?吴桐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他的酒品还不错,应该不会抱着对方唱歌或者哭着吐他一身。
那是发生了什么,让对方的态度突然180度急转直下呢?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房门倒是开了。带着冷意的风吹进来,蜡烛随风晃动。
银发男人来时,青年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他揉了揉僵硬的腰,嗔怪道:“你怎么才回来,菜都凉了。”
男人看了眼丰盛的烛光晚餐,嘲讽地勾起嘴角:“我好像没说要回来?”
“对,是我非要等你的。”吴桐扬起笑容,“要尝尝我的手艺吗?好不容易做了。”
“不了。”凤鸢将一张钞票放在餐盘下,“你的辛苦费。”
吴桐实在提不起笑容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什么辛苦费,窝囊费还差不多!
他眯起眼,金色的竖瞳泛着不悦的光芒。
“凤鸢,我是想好好谈谈。我又不欠你的,干什么这个态度?”
男人这才给了青年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狠狠闭上眼,吴桐搓了把脸,给自己洗脑数遍不生气,气坏无人替。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体面的笑容。
“怎么会呢?只要你高兴,别说拿钱羞辱我,就是往我脸上砸金条我也欢迎。”
看到青年恢复了从容矜贵的模样,男人恶毒的暴虐又无处安放,面若冰爽:“想谈什么?”
吴桐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我今天去教堂找你,看到了离婚协议。”
没想到他直接问出这件事,凤鸢在他对面坐下,眼底暗流涌动:“今日做的。”
看着对方毫不在意的态度,吴桐气得牙痒。
“那你就别想了,我们两个,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凤鸢薄唇轻启,冷漠而无情:“我们又不是爱侣,互相捆绑没有意义。”
“怎么不是爱侣了?”青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了,“起码我喜欢你。”
那抹笑容刺痛了男人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水晶杯发出细微的哀鸣,暴戾的念头和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让他呼吸不畅。凤鸢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清醒。
“这种纠缠让我感到厌烦。”
青年完美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眼睛里的光芒也淡了些。这都受不了?眼看对方的情绪都被自己所掌控,他心脏闷痛的同时忍不住想嗤笑对方,但抬眼却撞进了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多情似水的潋滟眸子中。
“没关系,厌烦也比眼里没有我好。”
温柔缱绻,又放纵宽容。
凤鸢心中一跳,再没了嘲讽之意,嫉妒和怨恨再度到访。说的那么好听,好像多么情深意重一般,实则那份情对的都不是自己。
喉咙里涌上一股灼烧般的酸涩,明明没喝酒,却像被灌了整杯,哽在喉中不上不下。他任由妒火在胸腔里烧出一个空洞的窟窿。玻璃杯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眼神阴鸷,唇角却扯出一抹冷笑。
“好啊,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待吴桐独自回到卧室,才恶狠狠地将枕头摔在床上:“靠靠靠!老子就没受过这种气!凤鸢,你给我等着!”
一夜未眠,吴桐还要一脸黑气地去上班。真不知道这疗养院怎么回事,全年无休。昨天下午因为休假,所以嗷嗷待哺的病人都没能买到安眠药,如今也全都是一脸虚弱的模样。
御堂凑上来:“院长,昨天我们搞清楚了为什么不能靠近有窗户的病房。”
吴桐转着钢笔玩:“为什么?”
御堂美目含笑,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小女想用这个情报来换四颗药,不过分吧?”
吴桐挑眉,从白大褂掏出安眠药放在桌上,但却不急着交给她:“你最好能说出让我满意的情报。”
在吴桐的推断里,医院是生死交界之地,尤其在涉及死亡、重病或痛苦的场所,更别说专门治疗精神患者的这所疗养院,更容易积累传说中亡者的怨念或负面能量。窗户被视为“边界”的象征,靠近时可能被无形力量影响,病人会产生被推落的幻觉。
但看御堂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我和其他三个玩家组了临时队伍,想一起探寻噩梦病院里那条规则是假的,除了太过冒险的规则,我们都试过了,每条都不像假的。这时候千家姐妹花提出了一个假设,被我们一开始定性为‘真规则’的病房里的窗户会不会是假的呢?只是因为王圆当时确实是看到窗户后才冲上去跳楼的,我们便一直被误导了。”
“哦?这条有问题?”吴桐确实起了点兴趣,“我的守则里也明确表示过:疗养院的所有窗户都封住了,如果有病人要跳楼自杀,请立即阻止。这么看来,这条规则大有文章?”
御堂点头:“对。病人无法走出疗养院大门,连窗户也被封住了,我们全都被困在了这里。只看楼层,我们都住在一楼,跳下去也不会摔死人才对,经过协商,我们重新回到了王圆的病房,打算冒险一探究竟。”
“看来这条规则是假的。”吴桐好奇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御堂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是我无法描述的恐怖场景......整所疗养院是一只庞大怪物!那扇窗户是它的眼睛,但它并不在向外看,而是在......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被它发现后,无数的精神污染袭来,我晕了过去。幸好鲍米尔拦腰抱住了我,我才没有一头栽出去摔断脖子!”
“整所疗养院是一只怪物?原来如此。”吴桐将安眠药递给她,“这是个有用的消息。”
拿到药,御堂却仍欲言又止的,吴桐疑惑:“还有事?”
思考半晌,她试探道:“院长,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我叫吴桐。”青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失去了记忆。”
果然,御堂默念着这个名字:“如果以后还能再见,希望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她出了办公室的门,径直与鲍米尔汇合。
“怎么样?他到底是谁?”鲍米尔问。
御堂神色复杂:“吴桐——一个只进过三个副本的新人,但第一个副本重要npc被杀,第二个副本整个被搞崩,第三个副本完美通关永久关闭。”
鲍米尔:..........
鲍米尔搓了搓鸡皮疙瘩:“他究竟是人类还是魔王?我们跟着他靠谱吗?”
“放心好了,他虽然脑回路很清奇,但口碑却意外的好。”御堂若有所思,“不怪江寒雪那个丫头都念念不忘,他确实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