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印象。”江为安记得可驼村,去年夏日的一个晚上,她和师姐正在家里磨药的时候,突然收到广播消息,要求全员在家闭门三天,因为离他们村30公里远的可驼村被野兽屠村了,所以为了防止野兽在伤及伊什村,村长让所有人居家三天,并且让村子里的部队在村外巡逻了半个月,后来的情况江为安也不清楚,但江瑶曾被叫走,让帮忙查看可驼村村民身上的伤情。可江瑶看过后,和前几个医生一样,都分析不原因,也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突然提起可驼村?”
“安安,这个伊万之前就是可驼村的军官,但是他没有守护住村子,当了逃兵。所以整个村子只有他活了下来,现在到咱们这里了。”谢南行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回荡,江为安的指尖已经冰凉。
伊万,逃兵?
“这件事情你听谁说的?”江为安问。
“这还需要别人说吗?整个村子就他活下来,还四肢健全,怎么可能?不是逃兵还能怎么解释?”
其实有很多解释,比如野兽来袭的时候,伊万刚好不再村子,或者并不是野兽屠村,而是另有隐情……
但江为安没有为他辩解,她不会为自己讨厌的男人找理由,而且她还需要谢南行帮忙挑选羊羔。
江为安挂断电话。
她抱着胳膊站在电话前,犹豫半响后,朝伊万的房间走去。
她记得伊万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他需要去了解一下军营现在的情况。
江为安算着时间,人已经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要进去看吗?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铜制的门把手泛着金属光泽,尾部已经掉漆,摸起来有些坑洼不平。
她转动门把手,轻轻推开了房门,脑子还没作出反应,人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
江为安打开灯,屋内整洁的像是没人住过一样。
最显眼的就是床单平整的像是用熨烫机熨过一样,一丝褶皱都没有,上面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形状的被子。
木制的桌上只摆放着一个军绿色水杯和一本书。
江为安关上门走过去,本想拉开木桌的抽屉,可当她的手触碰到柜子的时候犹豫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冒然闯入伊万的房间非常的无礼又冒失,她虽然不喜欢他,但基本的礼节她还是得遵循。
她转身想要离开。
可谢南行的话就像是激发出她好奇心的魔盒,让她再次把目光集中在伊万的屋里,想要查找他的信息。
江为安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抽屉,发现里面放的无外乎就是一些摆放整齐的生活用品。牙膏,牙刷像个士兵一样笔直的躺在叠的整齐的毛巾上,和她面面相视。
江为安拉开第二个抽屉,是一个用黄纸包裹的香皂,是前几天他从周姨那里买的。
只不过现在这块香皂边上还放着一个粉白色的小盒子,大小看起来像是装这个香皂的,盒子上面还放着折好的粉色丝带,像是准备送人。
江为安鼻尖环绕着香皂淡淡的香气,夹杂着陈旧的木桌味,安抚了她紧张神经。
就在她决定离开房间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关车门声。
江为安身体一僵,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尾,血液快速在身体里冲撞,她蹭的从地上站起来,还扯到了自己的头发,因为起来的太快,眼前一阵发黑,脑袋发懵。
她来不及多想,关灯关门,快步跑出房间,。
走廊的温度骤然降低,但不及江为安指尖的冰冷程度,她窝在沙发上,把身上披着的毛毯扯得绷得笔直,心脏剧烈跳动,眼前无数小星星在跳来跳去。
“安安。”江瑶看着脸色泛白的江为安,心里一紧,“是不是又难受了?你生理期刚走,还是得多休息。”
“我没事,师姐。”江为安话音刚落,走廊传来脚步声。
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江瑶看着一身寒气的伊万站在门口,穿上军装的他眉宇间是凌冽的杀气。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神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低头不动的江为安。
“下午好。”伊万摘下帽子,双腿并拢,湖蓝色眼睛在二人身上扫过,最终留在江为安的背影上。
“下午好,需要喝一杯姜水吗?”江瑶轻轻走到江为安身后,挡住了伊万的视线。
“不用,谢谢。”伊万低下头,摸了一下满是寒气的外披,转身往走廊深处的房间走去,带着一身寒气离开。
他的身材壮实又高大,几乎和门框齐平,他站在房间门前,伸手摸着坑洼的门把手,微微抽动鼻子,嗅到了一股淡到几乎消失的香气。
他推开门,屋内的摆设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伊万走进屋,现在屋内环顾一圈,随后脱下外套,露出白色的衬衫。他走到桌子前,半跪在地上,拉开了第二节抽屉,他伸手轻轻抚摸粉色的丝带,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空气中的那股淡到快要消散的香气,让他敏锐的抓住了源头。随即在地板上捻起一根细长的黑色秀发。
伊万把秀发攥在手里,注视着,良久后他站起身,把秀发放在枕头边上。
江为安按着太阳穴,不断的后悔自己的莽撞,万一被伊万发现了自己进入他的房间,她要怎么解释?对方会怎么对付自己?
一想到自己的冲动带来的后果,她的心就跟被无数只小蚂蚁撕咬,扯得生疼。
“踏踏踏踏……”军靴与地板碰撞发出的声响越来越近。
江为安正要起身的动作一僵,一只大手放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轻轻压住了她的发尾,无形的压制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