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予看着她越跑越远,哪怕是见惯了世态炎凉,也不由为她的纯真善良动容。
只见她站在了一个男人身前,露出了讨好般的笑容。对方却并不领情,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
江淮予来了兴致,催动心智力窃听他们的对话。
“你不用这样,我说了我不喜欢。”
“怎么就不喜欢了?”贺穗仰着一张脸不服气道:“苏邹,我现在已经非常努力了,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娇滴滴的女孩,我能保护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
“自打你出现在这里的那刻就已经给我添麻烦了。”苏州眉头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我也早就说过了,你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普通人,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合适的。”
贺穗眼睛红了一圈,声音也揉了水,“什么叫身份地位?苏邹你别拿我当借口,妄自菲薄也要有个限度。”
她敛了声吸了吸鼻子,从不远处的台上举下来一大筐莲子递给了他。
“这是我这段时间采的莲子,你拿回去。”
“我说了我不需要!”苏邹突然暴怒。
咣一声,盛着莲子的木筐整个翻倒在地,圆润饱满的莲子立刻咕噜噜的顺着石砖的缝隙滚回到河道里去。
贺穗被吓了一跳,单薄的身体抖的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苏邹踩着她的莲子走了,她才扑梭梭的落下泪来。
“苏邹你就这么对我吧。”
江淮予听见她这么说慢慢地收回了心智力,靠在了一旁的石阶上。
这个季节的莲子不好采,再加上现在的土壤早就快烂完了,能采出这么一大筐的莲子,贺穗不知道要独自撑着小船在冰凉的河水里来回摩挲多久。
何必呢?
他忽的想起自己来,讽刺一笑。
看来贺穗和他差不多。
早些年他也是一遍遍的拿着人家根本不稀罕的东西献宝一样送到人面前,每次都得到他们的冷眼还心不死的每次都做。
像一只哈巴狗。
旧伤又隐痛,江淮予拳头抵在唇边闷咳着。
“咱们走吧。”贺穗整理好情绪才慢慢走回来,她不想让江淮予看出自己的失常,江淮予也只当没看到,二人沉默的顺着寨子小路走。
他没想到的是,贺穗所指的客栈居然和他们住的客栈是同一家,他们同住几天从来没有碰过面,不过这间客栈是孔雀楼最大的一间,圆形的古老建筑,从上到下一共五层,住了大大小小近百人,这里的人每天早出晚归,遇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贺穗一听江淮予也住在这里,顿时眉开眼笑,“咱们太有缘分了。”
江淮予眼底加了几分深意,“确实有缘。”
院里。
萧安措从早上江淮予出去之后就一直独自在屋里忙活着,他洗了两个人的衣服和床单然后眼巴巴的等着他中午回来吃饭,结果他没回来,萧安措坐在门槛上生自己的闷气,一口饭也没吃。
下午他闲不住,想着得给江淮予补身体,就吭哧吭哧跑到后山运回来一堆黄泥和砖头,搭了个灶台上面支了一小口锅咕嘟咕嘟地炖着补汤。
期间他端坐在能第一时间看见大门的地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往锅里加水添柴。
小予喜欢吃。上一世萧安措曾经捡回来只兔子给他,本来想养着陪他,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兔子就被洗剥好串起来了。萧安措看到时只沉默了一瞬,就默默去烧水了。
他满脑子都是一会江淮予回来看到汤的表情。
小予会不会喜欢。
萧安措抿了抿唇,嘴角泄露出腼腆的笑来。
他越想越开心,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直到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了他思念了一天的人正牵着一位娇小的姑娘,有说有笑的踏进院里来。
萧安措手上的扇子啪嗒一声掉进火里,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