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滢满不在乎:“我又没做错事,干嘛把自己封闭在家里。”
“……外面有些话说得很难听。”
“那不正好,我去教教他们什么叫素质。”
“……”小荷知道自己拦不住李乐滢,只能跟着她一起出去。
李乐滢和往常一样走在街上,路上有人认出她了小声议论着什么,她感觉到其他人的注视,却视若无睹。
路过如意馆,她想到什么,悄悄从后门溜进去,交代了几件事。
出来后,途径茶楼,眼珠一转,领着小荷去茶楼看戏。
李乐滢在大堂挑了个居中的位置坐下,叫伙计上了茶水瓜子,摇头晃脑地欣赏着台上的戏曲。
有人陆续进来,不一会儿就坐满了。
李乐滢余光瞥见如此场景,蔑笑一声,眼神斜扫了眼小荷,又悠悠看向看台。
小荷见状,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小姐,这刚出了事儿,你不在家里避避,干嘛非得出来。”
李乐滢剐她一眼:“瞎说什么,我可没出什么事儿。”
“虽是这么说,你就不怕那贼人一时没能得手,藏在暗处伺机报复。”
“有什么好怕的,就那贼人的胆子,什么都没做就被吓走,我若是他,现在早夹着尾巴逃了,免得丢人现眼。为了这种小贼躲在家里裹足不前,岂不像那贼人一般成了笑话,再者说要是我不全须全尾的出来晃悠几圈,不知闲话得传得多离谱。”
说完,李乐滢的眼神幽幽扫过四周,似是暗示又像警告,换来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小荷还是惴惴不安,凑到李乐滢耳边小声说:“我们真要这么说吗,若是那采花贼真没走,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
李乐滢托着下巴盯着看台之上:“要的就是他报复,现在没有线索,关卡的捕快没办法一直把所有人都关在安平县,只有刺激他再犯案,我们才有可能抓到他。”
“可眼下官衙查的那么严,他真会在此时冒险再犯案吗?”
“你觉得一条恶狗闻到荤腥会那么轻易的放弃食物吗?”
“可那…他也有可能受到刺激,随机作案呀,县衙怎么能提前埋伏。”
“所以要把目标锁定到我身上。”李乐滢微微提高音调,“就算犯人还在安平又怎样,有什么好怕的,第一次选中我时他倒霉,我父亲可是县衙的捕头,我就不信他知道之后还敢对我下手。”
周围人听这声冷不丁的一句,先是愣住,然后是更为细密的窃窃私语——大多是觉得她胆大,说话口无遮拦毫无顾忌。
坐了一会儿,李乐滢觉得自己的目的达成,于是拍拍手上的灰起身离开。
出了茶楼,正巧遇到眼熟的捕快,李乐滢问了李沐目前所在,便径直向县衙走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又这么巧,遇到了许如宁。
李乐滢本想假装没看见,许如宁却直直向她走过来,拦在她面前。
许如宁是特意来找她的,今天他听了很多关于她的消息,还有很多闲言碎语,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于是当他听说李乐滢在茶楼时,他想也不想就来了,真见到她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乐滢抬眼,视线从他脸上冷冷扫过,从他身旁绕开。
许如宁转身抓住她的手腕,李乐滢回头,挑眉看他。
“你……没事吧。”许如宁在心里小心斟酌了话术,小心翼翼地问。
李乐滢无语,这话应该她说才对。
“关你什么事?”
李乐滢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加重力道,但当事人自己并未察觉,他耷拉着眼睛,好像有些……悲伤。
李乐滢终是不忍心,又在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别人稍微示弱自己立马就心软了。内心斗争一番,终究是叹了口气,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许如宁注视着她的双眼,似乎想看清此刻她是故作坚强还是真的没事。
二人就这样拉着手站在路上,虽然周围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会窃窃私语。
李乐滢无语,这些人真当她是瞎的聋的吗。
许如宁终于意识到这样当街拉扯影响不好,特别是李乐滢已经深陷于“平日就不知男女之别”这样的流言中。他迅速松开手,为自己唐突的举动道歉:“不好意思,我……”
李乐滢打断:“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我走了。”
许如宁愣了愣,老老实实回答:“没了。”
他只是想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困扰,得到了答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对。
见他这样,李乐滢没来由的生气,转身要走,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说:“你以后不用特意来关心我,说了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我们也不用假装友好,假装无事发生。”
或者,明明很在意却假装自己完全不在乎了。
“我没有假装友好……”
“你是不是不重要,我说的是我。”说完,李乐滢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如宁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梗在胸口了,感觉闷闷的,喘不上气。他忽然意识到李乐滢真是的很讨厌他,在见到他之前,李乐滢都还算比较轻松,可见过他之后,连脚步都变得沉重。
或许以后真应该不再打扰,她才会变得快乐吧,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之后可能见不到她,就会觉得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