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辛没想到李乐滢会主动跟他说话,又觉得她的问题非常无聊,于是微微皱眉:“有些公文需要苏知县处理。”
李乐滢无语,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表情管理,和她说话就这么不耐烦吗。
想到苏明月,她还是忍了:“知县大人方才好像去小憩了,不知道此时醒没,要不月月你陪江主簿去看看,若是未醒,月月也好帮江主簿将知县大人唤醒。”
听她这样说,苏明月有些慌乱,瞪大了眼睛:“我?”
“不用麻烦小姐。”
李乐滢对着苏明月使眼色:“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月月近日新作了首诗,江主簿学识渊博,路上可以帮明月提点一下。”
说罢将苏明月推了出去,苏明月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江辛见状伸手去扶,正好托住苏明月的手。待苏明月站定,两人同时收回手。
“失礼了。”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苏明月垂着头,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心中似有小鹿乱撞。
江辛却看了李乐滢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乐滢对此不以为然,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往往从这一点一滴的肢体碰撞开始。
“江主簿快去吧,免得耽误您的正事儿。”
江辛越发看不顺眼李乐滢,觉得苏明月同她在一起迟早会被影响,眼下只想帮苏明月逃离她的身边,于是对苏明月说:“劳烦小姐带路。”
苏明月愣了愣,迅速点头,带他向书房走去。
李乐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很是满意。
回家的路上,李乐滢路过胡记酒家,发现秦秋正站在柜台前。
“秦秋姐,好巧啊,来买东西吗?”
“嗯,帮镖局的兄弟带些酒菜。你跟胡杨的关系真好,又过来帮忙啦?”
“不是,刚好路过看见你,所以来打个招呼。对了,这次走镖你没跟齐大哥一起去呀?”
秦秋不明所以:“齐言也没去呀。”
“嗯?我二叔不是总跟齐大哥搭档吗,为何这次走镖齐大哥没去?”
“镖局的搭档并不是固定的,有些比较麻烦的活儿会让熟悉默契的镖师一起,所以才会让你有这种错觉。这次的活儿并不是很困难,只是路程远些,不需要那么多人去。加上又是正月,弟兄们也不想远行,要不是宁哥主动请缨,总镖头本想拒了这桩生意。”
“主动请缨?为何?”
既然总镖头有拒绝的意思,就证明这桩生意并不是非接不可,搞不懂许如宁怎么想的,干嘛主动往自己身上揽,难不成除夕之夜触景生情想不开又要逃跑?
李乐滢越想越慌,神情越来越凝重。
秦秋并不知道李乐滢在担忧什么,只觉得对方表情不太对,担心自己说漏了嘴——许如宁不是很想被人知道他是想多赚些银子才积极接镖。
于是秦秋解释:“你也知道宁哥那个性,他只是怕别人有要紧事,所以才不想拒绝。放心,走之前我问过了,他生辰前定能回来。”
李乐滢这才松了口气,忽然注意到一个词:“生辰?”
“嗯,二月初十七,你不知道吗?”
“他走了十年,谁记得住。”李乐滢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她可以开解许如宁,也可以疏导阿吉,却好像始终无法让自己释怀——人大多很难自我开解,也没有人为了这件事来安慰她,毕竟,她不应该在乎,也没有立场在乎。
秦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数落起许如宁来:“说起这个,他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你,枉你还对他这么好,真是好冷血好没心肝。”
李乐滢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只好说:“秦秋姐不用逗我开心,我都明白的。”
秦秋见她笑起来,暗自松了口气:“等他生辰那天,你记得来我们镖局,我定要让他自罚几杯,叫他向你道歉。”
“不用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他老是想起不开心的事。”李乐滢不想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缠,话锋一转,“不过,我听你刚刚的意思,二叔是想在镖局庆祝生辰?可我父亲母亲大概会想他在我家庆祝,毕竟二叔也算是我父亲的义弟。”
秦秋有些为难:“你知道的,宁哥那个人不想总是欠人情,光是阿吉的事,他已经觉得欠你们家挺多了,不想再为了自己的事情麻烦你们……”
起初许如宁回到安平便想着将阿吉接走,但当时两人还有隔阂,加上许如宁经常外出走镖,没办法照顾好阿吉,于是只能将他继续寄养在李家,每月付一笔银钱作为感谢。这钱李沐本来也不想要,是在周氏的提醒下才收下。
李乐滢很能理解许如宁的想法,她点点头:“我明白,不过若是我们全家去镖局帮二叔庆生也有些怪怪的。”
秦秋没想到这么复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胡杨将秦秋点的酒菜打包好拿过来,听到她们的对话,插了一句:“一天又不是只吃一顿饭,一家吃一顿不就好了。”
“也是。”李乐滢对秦秋说:“回去我同父母商议一下,等确定好咱们来安排。”
李乐滢是个行动派,很快,许如宁的生日派对在他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很快就确定了执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