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快到中午,宿醉过后实在头痛难忍,他手指按住额角,艰难地坐起身,眼前是陌生的房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想不起来。
他换好衣服,洗了把脸,开门而出,阳光刺目,照得他有些恍惚。
小荷见他醒了,说:“许二爷,你起来了。”
许如宁认出她来,轻声念叨:“这是在...李府?我怎么在这儿?”
“昨夜小姐在街上遇见您,看您喝多了,就把您带了回来。”
“......”许如宁扶额,小荷的描述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许是昨晚喝多了头疼。”
“滢滢呢?”
“小姐早上出去了,待会儿应该会回,许二爷您先休息会儿,夫人出门买菜前可叮嘱我,叫我留下您用饭呢。”
“还是不麻烦......”
“许二爷别难为我了。”小荷说着说着想起什么,“呀,小姐出门前特意嘱咐我,让您醒来先喝一碗醒酒汤,瞧我都给忘了,许二爷您稍等。”
说完不顾许如宁客气反对,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如宁没有办法,就这样被留到了午饭。
开饭前李乐滢才回来,身上一身泥,正准备坐下用餐,又看见许如宁,噌地一下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许如宁没看清但是周氏看得一清二楚,皱了皱眉,待李乐滢落座,忍不住念叨:“今早又去哪儿了弄得这么邋遢?”
李乐滢灌了自己一大杯茶水:“帮小九阿婆去田里捉泥鳅去了,阿婆脚伤了下不了水田,小九又要去帮工,昨个儿说好了的,就去帮了会儿忙。”
周氏一听下田抓泥鳅,头更大了:“你好歹是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顾形象。”
李乐滢夹了口菜,小声嘀咕:“不就是抓个泥鳅,怎么小九做得阿婆做得,偏偏我就做不得了。”
“你说什么?”
李乐滢瞟了眼许如宁:“母亲你当着二叔的面骂我,难道我就有好形象了吗。”
周氏被她用话哽住:“阿宁又不是外人。”
这时许如宁开口了:“滢滢自小便心地善良,旁人见了只会夸赞。”
“就是就是。”李乐滢点点头,十分狗腿的,用公筷夹了几块肉到他碗里,“二叔多吃点多吃点。”
许如宁不怎么吃菜,和从前比消瘦不少,许如安去世之后他更是面黄肌瘦,看着哪哪儿不顺眼。
“得,家里又多一个帮你说好话的,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周氏佯怒,将碗筷放下。
“母亲你怎么还吃味呀。”李乐滢又夹了一筷子周氏爱吃的菜在她碗里,说“厨房还有阿婆分给我的泥鳅,晚上叫厨子给你们炖汤喝,这够一视同仁的吧。”
周氏这才挂上笑脸,又对许如宁:“阿宁晚上也在这儿吃吧。”
“不麻烦了,昨日一夜未回,怕友人安心,待会儿用完午饭我就回去了。”
李乐滢想起镖局那个女生,嘴里的糖醋排骨都没有滋味了。
“回去了晚上再过来吃饭呗,你又不常来,阿吉也没办法见到你。”李乐滢淡淡地说,“昨晚都是阿吉在照顾你。”
许如宁一愣,缓缓开口:“那我晚上再过来。”
李乐滢自己没了胃口,但还是十分上心地撺掇起了那顿晚饭,可惜许如宁和阿吉这两个人都是别扭的人,两个人硬是一言不发吃完了整顿饭,可怜李乐滢喝了好几杯茶水润嗓子。
这让她意识到这对叔侄的关系一时之间很难转圜,亲情修复计划任重道远。
这日,李乐滢提着菜篮路过胡记酒家,打算找胡杨出出主意。
胡杨看见她头上的鸡毛,没忍住笑出了声:“今天又去哪儿做苦力了。”
李乐滢心不在焉地取下头上的鸡毛:“别提了,城西开养鸡场的大哥鸡圈破了,我在山上跟他捉了一早上的鸡。”
“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还不如老老实实去你娘的铺子里做事。”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至少自由。”除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外。
“对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阿吉的二叔你知道吧。”李乐滢问。
“哦~就是那个狠心将你抛弃的负心汉呀,怎么啦?”胡杨曾听她说过,在她年少时遇到一个世界上绝顶好的好男人,可惜离开安平县后再也没回来了。
“我警告你这种话别乱说”李乐滢瞪他,“他二叔最近回来了,虽然我知道这两个人都很想跟对方搞好关系,但又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想撺掇他们一起散散心增进一下感情,修复下关系,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一下。”
“你不是该去如意馆问吗,你跟那儿这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