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甄巧把床上桌弄好,把饭盒摆上去,“我还有点存款,回头......”
“哎,”何时雨打断她,“甭想。”
甄巧抿着嘴不说话,只闷着头给何时雨布菜。
她早知道何时雨不会同意,但她的钱她想花哪就花哪,明路走不了就暗度陈仓。
奶奶从她出生就给她存的卡里应该有小十万,大不了直接绕过何时雨去交给那债主,能还一点是一点。
何时雨看她这幅倔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卡是奶奶留给你以后用的,你别打那卡的主意。”
见甄巧嗯嗯啊啊的应着明显没放在心上,何时雨叹口气,心却好似泡在暖融融冒着白汽和泡泡的温泉里,和放在她肚子上热敷的毛巾一样。
“我有办法,你相信我。”何时雨慢慢喝着粥,平静道。
甄巧狐疑地看她一眼:“真的?什么办法?”
何时雨一脸神秘莫测:“保密。”
甄巧翻了个白眼:“切,故作玄虚。”
何时雨见把人唬住,松了口气。
她有个毛线办法,先把人安抚住再说。
两个人安安稳稳吃完一顿饭,何时雨想帮着甄巧一起收拾结果被她按住手赶去睡觉,她钻进被窝弯着眼睛夸甄巧是田螺姑娘,甄巧随口跟她逗闷子说真正的田螺姑娘得是周其野,然后不出所料的冷了场。
何时雨伸出贴着医用胶带的手捏了捏甄巧的手指,打了个哈欠边揉眼睛边说自己困了想睡会。
甄巧弯腰给她掖被子,拎着保温桶出去之前不经意般用拇指轻揩掉她眼角溢出的一滴泪。
房门轻缓阖上,何时雨侧过身蜷缩起来,头往被子深处埋了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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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雨当天就出了院。
本来支兰英炖了鸡汤要给她送到医院,结果还没出门何时雨就进了家门。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住一晚吗?”
甄巧扶着何时雨进屋,先喊了声“英姐”,才回到:“死丫头死活要回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对于甄巧这声“英姐”,支兰英很是笑眯眯地应了。
俩人见第一面就被对方的同频深深吸引了,比如都喜欢看狗血家庭剧和乡村伦理剧,俩人能守在电视机跟前一天屁股都不抬一下还能聊得热火朝天,几乎成了个忘年交,所以就算何时雨提出抗议说这样叫辈分都乱了而且吃亏的是她,也没有改变甄巧的称呼。
支兰英闻言作势要打她,其实只是在后背上呼噜了一下,连挠痒痒都嫌劲儿小:“你这孩子,就作吧,回头落下病根就老实了!”
何时雨屁股稳定落在沙发上,也不犟嘴,使劲吸了吸鼻子,眯缝着眼朝支兰英讨好的笑:“哎呦,什么味儿这么香,我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老太太,你炖鸡汤了?还得是我家老太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文武双全内外兼修,我看见您我这脸都挂不住,自愧不如!”
支兰英被她逗得直憋笑,还是板着脸把盛着鸡汤的汤桶重重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转身往厨房拿碗。
这边何时雨正暗暗给甄巧使眼色,支兰英拿着两个碗来了。
给姐儿俩连汤带肉的一人盛了一碗,支兰英总算露了个笑模样,欣慰的看着俩人狼吞虎咽的吃。
“慢点吃,又没人与你们抢,仔细呛着。”
说着,支兰英随口一提般说道:“今天来的那个小伙子,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甄巧一口汤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何时雨放下汤碗抽了张纸擦嘴,预期没什么波澜:“还行吧,说不上好,当过几天同桌。”
支兰英撇撇嘴:“别唬我,我可瞧得着真真的,这孩子对你不是一般的上心。”
“今天顶着这么大的风骑车过来,骑得一头汗,到这之后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在医院给你忙前忙后的,不熟的普通同学能做到这种地步?”
何时雨把擦完嘴的纸团在手心里,怔愣一瞬又迅速回过神。
“他是我们班班长,今天班主任派他来慰问我,顺便给我送作业。”
甄巧也在旁边跟着打马虎眼:“对对对,就是这样。哎英姐你忙一天也累了,我上楼上给你找部电视剧看?”
支兰英冷哼一声:“满嘴瞎话!我又不是什么封建老顽固,谈恋爱就大大方方的承认,遮三掩四的,让那孩子知道了不定得多伤心。”
“白瞎了人家一边在医院照顾你,一边还操心着你那店里的窗户和门。”
“你进来的时候没发现都已经重新安了个新的吗?全是最好的材料,具体多好我也不懂,但我知道人家对你肯定是真心的。”
说着,支兰英叹了口气,站起来要往外走:“手机给你放桌子上了,这几天跟学校请个假,每天我给你做饭,养好了身体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