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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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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野手心的温度有些凉,贴在何时雨发热的额头上很舒服,她下意识蹭了蹭,小狗似的。

两人同时愣住。

何时雨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耳尖瞬时染上一抹薄红,抬手扒拉开周其野的手,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其野也有些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空握了握,好像还残留着女孩肌肤细腻的触感。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医务室老师出去了,空阔的屋子里只余钟表转动的“咔嚓”声。

秒针转过5圈,周其野准时开口:

“可以了,拿出来吧。”

何时雨咳嗽两声,没了和他呛声的心气,乖乖的把体温表递给他。

“39度1。”医务室老师恰好回来,周其野神情严肃的像在新闻发布会,汇报什么全球大事似的和她报告。

示意何时雨往前坐,医务室老师把体温计放回抽屉:“有点高烧,现在什么感觉?”

何时雨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校服外套:“头疼,浑身没劲,嗓子疼。”

“着凉了,掉瓶水。”

何时雨坐到里间的小沙发上,堪堪能容下两个人。

手腕被死死缠上粗款橡皮筋,何时雨干咽口唾沫,感觉自己是即将被屠宰的猪羔。

这种想法在医务室老师的手拍打她紧绷起来的手背寻找血管时达到了顶峰。

拍一拍,肉质更紧致。

她紧张到有点想笑。

吊针出现的第一秒,何时雨就闭上了眼睛。

是的,就算坚强如时雨大王也是有害怕的东西的。

在她看来,一切尖尖的东西都像撒旦头顶的恶魔犄角。

比如鸡嘴,比如吊针。

空出的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抓住某样东西,可能是裤子,可能是沙发布,但她没有想到,她抓住的会是某人的手──

人肉的触感和死物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何时雨呆呆的闭着眼,左手是吊针慢慢刺破皮肉钻进血管的惊悚感,右手则是被温暖宽厚的触感包围的安心感。

其实何时雨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情绪像团乱毛线缠在一起,吊针早已被稳稳粘上医用胶布,她的另一只手却还握在周其野手里。

周其野率先放开了手。

他怕他再不放手女孩的头发都会烧起来。

连着他自己的。

说不清是谁先拉住谁的,但两人牵了长达三秒的手是事实。

两个人的脸都像红彤彤的柿子也是事实。

“咳…”周其野略略垂眼,“昨晚…怎么不回我信息?”

“没看手机。”何时雨回答得很简洁。

周其野视线上移,盯着女孩因高烧有些潮红的眼尾,没再说什么。

向医务室老师借了一床毯子,周其野帮何时雨掖了掖被角,语气很轻:“睡一觉吧,我帮你看着点滴。”

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怎么,何时雨在熟悉的皂香中感觉眼眶酸胀,心脏像被谁攥了一把,涩的。

她没出声,只是微侧过头闭上了眼,有什么东西在她眼角滑落。

千万不要被周其野看到。

何时雨想。

千万不要再让他发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总得有地方能比过他。

成绩、前途、家庭条件──这些已经拍马难及。

性格千万不要再有缺陷。

何时雨抽了下鼻子,发烧的时候泪腺好像异常发达,这两天压抑的情绪潮水般涌上来,海啸一样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

何时雨感觉她的身体里到处都在下雨。

就像压到底的弹簧稍微泄力就会高高弹起,眼泪像开了阀门的水龙头,刹那间流了满脸,如同昨晚套着打火机壳子的水枪。

“对不起……”周其野嗓音低哑,半蹲在她身前,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对不起。”

半捧着她脸的手有些颤抖,何时雨不肯睁开眼睛,哭得无声无息,只偶尔泄出几声哽咽。

“周其野……”何时雨终于是说出了那根横亘在她内心良久的刺,“我真的会拖累你……”

她又想起妈妈日记本上的话,好像在那时起,命运就已经给她下了判词。

小时候读红楼梦,只囫囵看个乐子,对十二金钗的判词也只觉故作玄虚。

明明作者在落笔前已经构作好了人家的命运,所谓的判词也只是他提前做好的人物小传,有何稀奇。

人是由人生的,又不是由编剧生的,这人的命还能提前尘埃落定不成?

可随着年岁渐长,何时雨不得不承认,老天是个再勤奋不过的作家──祂致力于给所有人的人生写个剧本,就算这人还没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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