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少士兵将军向他行军礼,御魂没怎么理会,打着哈哈一晃而过。他倒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与营中众将士关系比不得拂樱亲近有权威,整日戴着半张遮脸面具出现,一身奢华紫衣在整个第七军中独自风骚,常常让拂樱怀疑自己这位朋友家里是否有矿。
“噢,我亲爱的拂樱,我又来看你来了!”
“呵,我刚还在想你死哪儿去逍遥快活了。”
拂樱冷笑一声,周身气压低得仿佛能结出冰碴子。他一边奋笔疾书处理公文,一边忙里偷闲出言问话:“士兵向我报告,说你去了监狱。”
“挺有效率的嘛,你的士兵。没错,我去了,还帮你打理了一堆优质肥料。”
“你知不知道,公今天就安排了人来把这细作带走?你把他处死了,我该怎么向公交代?”
“傻拂樱啊,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浅显的把戏,身经百战的你不可能看不穿吧?”
“......嗯......”拂樱搁下手中文笔,负手走到御魂面前,面上镇定自若,眼中满是冰霜,他道:“公太看得起我了。”
“这老太婆倒是看得透彻,想尽早断了你的路,就是没考虑全面了,没想到我早已安排了人手去探听她的亲信。让探子扮作敌军细作,就算被抓也可被她借着职阶要走人,若是探子反水也可反咬是想泼脏水扰乱军心。”
这几年来他们这群走出来的好苗子被分配到各个军营,其中拂樱表现的最好,很快便得了职衔。御魂则跟着拂樱混,在拂樱手底下做事儿,也算得上是悠闲,就是时不时会外出一段时间,但拂樱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喜好,只要不耽误正事,他概不理会这些个闲琐事儿。
“我听闻最近佛狱中有不少人举报弹劾你。”
“人红是非多,理解就好。怎么,你同情我?”御魂看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鸡皮疙瘩抖了一身,往一旁跳开几步:“先管好你自己吧,以你现在在佛狱中的声望与战功积累速度,太息公不急我都替她着急。”
“而我又无意于那些军功职衔,也就跟着你混口饭吃,更抢不到太息公头上去。”
“公不认为你不是匹黑马,我也不认为。有时候我更想呆在战场上为了佛狱冲锋陷阵,而不是和公互相算计。”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成天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自己又表现不出优势。”
两人聊了一整个下午,交流彼此手上的情报,直至有士兵在营中燃起了炊火。拂樱便出言留下御魂一同用餐,虽然食物还是老样子,匮乏而又单调。
拂樱并未嫌弃这些食物,极其珍惜地小心对待着它们。他问:“若是佛狱也能拥有充沛的资源,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实现?”
“战争,只能通过战争。”又自答疑问。
“为何你从来没想过窃夺天运?为了佛狱,你可以与其他三国争,这不过是与人的争夺,佛狱本身的资源依然匮乏。战争只是权宜之计,根源却从未消除,就算佛狱兵强马壮,积极扩张掠夺资源,也抵不过其他三国抱团合力。”御魂啃着白面馒头,吃着红烧鱼肉,这在佛狱已是非常不错的食物了。他记得他曾经也给自己世界的另一个国家解决了一个麻烦问题,从根源上铲除的那种解决方法,还因此与那国家的国君结为了朋友。
四魌界资源分配不均,自上而下逐层减少,最底层的火宅佛狱更是极其贫乏,只能通过发动争端来消减人口抢夺资源。
这太不公平了,作为外来人的御魂想,一出生便处在恶劣的环境中,为了生存只能逼迫自己,佛狱人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样大胆的言论惹得拂樱大笑。多么美好的想法,天真的念头,具体实施起来却毫无头绪,更是由于那先天的敬畏而只能埋藏心底腐烂成灰。
“闲话谁人都可说,事非谁人皆能做,纵有满腔热心血,天意弗许终成空。”
“但贫瘠又如何?污秽又如何?就算是去他界烧杀抢掠,就算是背负血海深渊,这里依然是我们的故土,是我们的根。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生存,为了养育我们的国家。”
“你这让我很想挖你诶。”
“嗯?”
对于御魂偶尔会有的无厘头发言,拂樱早已习惯,却仍会忍不住满脑子问号。
整个军队从来没人见过御魂面具下的真容,是的,从来没有,包括拂樱。他与这位真正结识于一场任务,最后由于自己的失误,任务结束后拂樱被迫与御魂绑定了一段时日,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身旁有个嘴皮子伶俐且武力值还算不错的人。
拂樱没怎么见过御魂在任务之外的时候出手,一般都是言语挑拨敌人。他俩后来经常组合出击,一个负责动手,把人揍得不能生活自理,一个负责动嘴,气得人七窍生烟,如此下来,好不快活。
【精灵天下的精灵族亲近自然,长于与自然生灵沟通,不知能否跨界......】
一念山河成,一念星辰陨,任何事在御魂这个外地人看来都不关乎自己,他只知为了达成自己的某个目的,四魌界这棵‘老树’啊,终究得被自己赔给火宅佛狱。
御魂摸着下颌,敲定下一次与苦境那位老冤家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