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全族水流的源头是这里吗?”
禁城孔雀与圣满苍大婚当日,小空趁着人声鼎沸欢腾庆喜之际,一个人偷偷潜入了神脉。
他循着水流逆流而上,确保源头真假,后又往下游退却。在靠近源头的半公里外,一块硕大巨石压在溪中,见此不由欣喜。
“就这里吧。”
他施展轻功,来到巨石底部凿了个碗大的中空小洞,从衣袖里拿出一瓶液体,倒立着塞入洞中。
液体顺着引力往下滴落,却因瓶中机关限制,流动极其缓慢。
“得赶紧走,以免被人发现。”
婚礼是在禁城血脉举行的。圣满苍是圣脉的药师,禁城孔雀是禁城血脉的当代天织主,故而新郎官算得上是入赘禁城。
小空出现在禁城时,所有精灵都在欢呼撒花,为新娘子制造最美最浪漫的婚礼。
禁城孔雀挽着圣满仓的手,慢慢出现在大殿中。大婚之日,她特意涂了胭脂,换了最为浓烈的正红色口脂,还让侍女为她编了发,点了花钿,平日里凌厉冷锐的眉眼也柔情满满。
“一生一世。”她看向身旁的爱人,穿着与自己般配的红色婚服,将那病白的肤色显得更白,消瘦的身形越加羸弱。
圣满苍低头注视自己的爱人,其中情绪夹杂太多,无奈、疼惜、不解,但红色的欢喜占了绝对上风。他答道:“只你一人。”
本就如风中烛火的他,却在日复一日的病痛中得到了禁城孔雀的爱恋。他爱她,她爱他,完美的闭环,却抵不过既定的离别。
黝儿一直跟着皇旸曜雪兄妹,手里拿着不少喜糖。那些大人们疑惑为什么人鬼之子会出现在精灵族,但看他模样可爱,又礼貌懂事,纷纷心生喜爱,把分到的喜糖又拿了一两颗给黝儿。
次数一多,倒是黝儿的口袋先坚持不住了。
“小空,你之前去哪里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一出现在大殿门口,黝儿便立即瞧见了,捧着得来的喜糖跑上前去,塞了一大把在少年人瘦白的手掌心中:“给,这是叔叔姐姐们分给我的喜糖。”
“闲来无事,自是四处逛逛。”
“不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生病了吗?”
少年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自身形象,过胸绿发用发冠束了起来,平日里漆黑的衣衫也新换了一套,新衣服上多了一点银饰,下摆新增了白色的棱格。
在这喜庆之日,红色的暖光打在少年脸上,灰青颓败之象一览无余。
“不对,我好像......好像闻到了一点血的味道......”
黝儿绕着小空转了一圈,狐疑地用鼻子到处闻气味。他是个厨子,对气味自是非常敏感。
“哦,来的路上看见了几个美女,那身材,那样貌,一级棒。”小空掩鼻。
“噫,大色狼!”
黝儿果然被带进了故意抛出的话题里。
“小兔崽子,怎么跟我说话的!”小孩儿终于不敏感过度了,小空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错,虽然脸上乌黑,但换上新衣服后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如此喜庆之日,自是不能扫兴,他特意用东西与狩宇天脉的精灵做交换,这才让黝儿欠的账又翻了一倍。
“哼,奸商!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一想到那翻了一倍的欠账,黝儿就心疼。这才不到一年,他已经欠了小空十四锭银子了。
“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我怎么就成奸商了?”
“不听不听,我不听,我要去找月怜姐姐告状!”
等黝儿跑没了身影,彻底钻入了人群,小空才重重叹出一口气,扶着离自己最近的桌椅坐下。
“唉,翅膀硬了,不好应付了......”
今夜的禁城红光漫天,象征着美丽与纪念的罂粟花正在养育花苞,而断舍决绝应快如刀,藕断丝连难成大事,一切都由不得人。
晨雾四起,一切都隐匿在朦胧未知之中,将过往人影掩盖成铅灰色块。
“我们要离开了吗?”
“嗯。”
“不和月怜姐姐和曜雪哥哥说再见吗?”
“怎么,她们待你很好,你想跳槽?”
“才不是!我是你的厨子,会一直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