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十年不见,你还是真的爱说教,在学院呆久了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老师吧?”俞文一脸不爽,“当年的事是我不对,该付出的代价,我都已经付出了,不用你现在跑到这里特意指责我,更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俞武摇摇头:“我是学院的老师,来这里是为了带走我的学生。”
“少他娘地放屁,真把她当学生的话,你怎么不把真相告诉她,你敢吗?”
“喂,这是怎么回事啊?”裴星小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兰瑟这回真的是瑟瑟发抖了,压低声音回答,“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禁闭室压制异能的机关停止运行了,两个S级干起架来,估计咱俩的小身板可扛不住。”
裴星苦笑道:“两个人堵在门口,怎么跑?”
那头的俞武沉默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认真地说:“有些事情可以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之所以要隐瞒,也是为了他们好。”
“大人总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欺骗小孩子,可隐瞒真相就可以一直平安无事吗?默默付出就真的有回报吗?别忘了,陈望总统是怎么死的?”
说罢,俞文激动地拍打着禁闭室的金属门。
肉眼可见门板在其巴掌下出现了变形凹陷,几秒后,厚达二十寸的金属门被他的异能融化成了一坨废铁,兄弟二人无需再隔着传声筒进行交流。
明明长着同一张脸,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可他们却像仇人一样,为着自己的理念而选择反目成仇。
俞武面目表情,平静道:“看来你真的被程海月洗脑成功了。”
“操,别在我面前提那娘们,我跟她不是一路人。”
“同样的事,裴星也经历过,但人家比你理智多了。”
裴星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的表情快要裂开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她宁愿自己是透明人,是毫无存在感的空气。
而兰瑟默默挪动屁股,坐在了床尾,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说我不理智?”
“难道不是吗?”
俞文怒极反笑,转身走到床边,也不管各自抬头看天花板的二人,弯腰拉出金属箱直接打开,亮出了里面满满当蓝色液体针剂。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脖子上被链子锁住给当狗的感觉吗?你感受过一个人坐在禁闭室里不知天日是什么滋味吗?你体会得到基因抑制剂注入体内,一点点丧失异能的无力吗?”
“比起程海月,你才更像是高高在上的一等公民。”俞文嘶吼出声,“我宁愿清醒地痛苦,也不愿一无所知地苟活下去,我有权利知道真相,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是可以改变已经发生过的历史,还是可以改变现在的困局?”
俞武低头,手指从上衣口袋夹出一张证件,面容冷峻而严肃,眉眼间没有任何感情流露的痕迹。
他说,“根据CCU在联邦71年颁布的审判法,我作为审判官有权将疑似叛变联邦的人给予逮捕。”
“我叛变联邦?”俞文气得一脚踩在药剂上,蓝色液体流的到处都是。
“质疑陈望总统制定的政策,等同于背叛。”
裴星与兰瑟对视一眼,后者点头证明了此话是真的。
“你说我背叛总统,呵,联邦70年2月17日,是我陪在他身边战斗到最后,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在执行秘密任务。”俞武的手垂在身侧,审判官证件在他掌心被用力揉成一团。
俞文看到了,冷笑着嘲讽:“我看叛变联邦的人是你,那晚营地里火光冲天,这是我们约定好的示警暗号,如果你能立即从前线赶回来,兴许陈望总统就不会死,还有姣姐、佳期、方顺他们。哥,你还记得沧流队的战绩吗?我们曾经可是联邦第三的战队,现在活下来的就只有你我和老耿,还有个小鬼跑去了耶教,十年来了无音讯。”
俞武闭眼,最终在他喊的那一声哥面前败下阵来,神情动容:“我去了那双眼睛的诞生地,总统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理会,必须要完成任务,哪怕是他死了也不许回头。”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裴星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只要危险出现一丁点苗头,警告信号就会再她心底响起。
“我也是……”
兰瑟咽了咽口水,因为他看见俞文扭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先是一掌劈晕离自己最近的裴星,然后走到了床尾。
只见他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略带歉意地说了声对不住了,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留情。
很好,他以为自己和裴星的合作关系已经够短暂了,没想到与俞文合作的破裂速度更胜一筹,这年头干坏事的报应也来的太快了点!
兰瑟感觉脖子一痛,脸上露出痛苦,不禁在心底骂骂咧咧。
果不其然,俞文见一掌没有劈晕他,接着毫不留情来了第二下,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兰瑟脖子给劈折。
兰瑟在失去意识之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异能者之间有相互起外号的习惯,俞文因为异能的缘故而自封火神祝融,被大家当作玩笑话来谈论,这还是家族里一个叔叔说的。
因为双胞胎异能者在联邦极为罕见,再加上异能潜力无限,二人的名字在各大家族中广为流传,甚至有人试图招揽他们为座上宾。
兰瑟那时好奇地问,那别人给俞文取的外号叫什么。
听闻此话,兰瑟的叔叔面露嫌弃道:“疯子,私底下我们都叫他没脑子的疯子。”
如果有机会再见叔叔,兰瑟一定会反驳,谁说俞文没脑子,这不是挺聪明的嘛,知道在说出秘密前先把周围的不按因素扫除干净。
不过还好,他也带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