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皇帝面不改色,咀嚼着这两个字。
“月儿怎会突然想要和离?”
“我不想和钟亦箜在一起了。”
商望舒嘟囔。
“胡闹!”
皇帝有些怒了。
“婚姻大事岂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当初可是你非要将人娶进门的,今日你说变就变?”
委屈涌上心间,商望舒顿时泪眼朦胧。
“不是我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她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
皇帝眼带怒火,快速又坚决的否定商望舒的辩解。
“不论你说什么,娘都不答应你和离。”
商望舒更委屈了,眼泪像珍珠,大珠小珠不停的砸在龙袍上,氲成一片深色湿痕。
含泪的眼望着皇帝,皇帝的脸却被眼里泪珠放大晕开,商望舒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此时也不想在乎她的脸色了。
商望舒自顾自的发泄着,声音有点大。
“娘亲不是我的娘亲吗?怎么向着旁人说话。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欺负我!”
她呜咽着,抹开凝在眼尾的泪。
“钟亦箜他,他设局害我。”
商望舒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皇帝替她拭去泪水,言语中流露些许薄怒。
“他如何设局,又怎么害了你?”
“他给我下鹿血酒!所以我才会求娶王微度!”
商望舒压抑不住了,一五一十的坦白。
这话一出,皇帝却笑了,她捏起商望舒的脸颊。
“我们月儿怎么和男子似的?娶了也就娶了,一个男子而已,大女子不该拘于小节才是!”
商望舒却反驳。
因为脸颊的肉被扯起,她说话有些漏风。
“才不是!就素因为娶了他,才引得姐姐生气的!”
皇帝又笑了,她忍俊不禁,左右摇晃着掐掐商望舒的脸颊。
“看来我们月儿也不是小笨猪,还有点敏锐。”
商望舒掰开皇帝的手,鼓着嘴,抽着噎,一脸不忿。
“我,又,不是小孩子!”
皇帝又用另一只手掐她的脸颊。
“是!我们月儿长大啦!可是月儿,日华并非因你娶王公子生气,她只是担心你。”
皇帝叹了口气,目光悠远,不知望向何处。
“和离的事,暂且不能再提,你放心,这口气,娘会帮你出的。”
她温柔的揉着商望舒被掐得有些红的脸颊。
“为何?为何姐姐要担心我,有你们在,谁能伤我?为何现在不能合理?”
商望舒不解,非要刨根问底。
皇帝按揉的动作又变成掐。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呀!正因你如此,你姐姐才会操心你!至于你王夫,人家犯了什么错,七出他犯了哪一出,你要休掉他。这事要是传出去,世人只会认为你王夫贤惠,为妻纳侍!”
皇帝闭上眼睛,一副无奈的样子,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再说,刚纳侍,就要休夫,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商望舒一脸不赞成,开口准备反驳时,又被皇帝的话堵了回去。
“就是你商望舒不在意名声,你也该在意在意皇家的名声。你不仅是你,更是国家的皇女,生来就有为民表率的任务,怎可带头破坏道德。就算你要离,也得抓到王夫犯错的证据才可。”
哪有这么严重。
商望舒还是不服,心中暗暗吐槽。
却见皇帝吐了口浊气。
“不论是和离,亦或是休夫,现在都不能做,不仅如此,你还要和王夫和和美美!”
听见这话的商望舒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皇帝瞪了一眼。
“别说你做不到,装你也得给我装出来。行了,快回去吧,朕还有事忙。”
皇帝的神态有些疲惫,她朝外挥手示意商望舒出去。
见此情形,商望舒只好咽下心中的不服。
转身还没走几步,皇帝突然又将她叫住。
“慢着,此前听闻你要为东郊村募捐。”
皇帝思量一会。
“你事先准备准备,果断时间便出发吧,去江南。”
“江南?”
商望舒有些疑惑。
为京城旁的村子募捐,需要跑到江南那么远吗?
“不只为东郊村。”
商望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母亲是说,我们举国上下汇集善款,又将这善款用于全国?”
皇帝颌首。
“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
柳源被捕的消息来得很是突然,商望舒甚至来不及错愕,就得了令,下江南募捐。
就这样,她踏上了南下之旅。
天气更冷了,寒风冷飕飕的吹着。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商望舒在心中默想。
“殿下。”
前来送行的钟亦箜为她穿戴白绒裘皮。
商望舒有些不习惯他的触碰,想后退,却想起皇帝的叮嘱,硬生生忍住了。
“侧夫呢?”
她似无意间问道。
钟亦箜站在身前为她系扣子,此言一出,他的手颤抖了一下,裘皮大衣上盘结扣垮垮的松开。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