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被偷走的那一瞬间,白榆就像一根箭,飞冲出去,商望舒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钱袋没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二人的身影已经遥遥领先。
“我的钱袋!”商望舒也跟着跑去。
不知跑了多长距离,她终于看见了白榆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户人家门前,抬手敲门。
商望舒弓着腰,气喘吁吁,“白榆将军,抓到了吗?”
听见商望舒的声音,白榆回头,“殿下,臣追到此处便没了身影,臣看此处有户人家,便想问问。”
“好。”商望舒也走到门前,轻敲大门。
“你好,请问有人吗?”她问到,等了许久,屋内都没有半点回应。
“会不会里面没人啊?”商望舒看着白榆,提出疑问。
“不会,臣到时恰好看到这户人家的门关上。”白榆十分笃定。
“莫非是家中遭贼了,我们在此处盯着,写墨你快去请村长来瞧瞧这是哪一家。”
此话一出,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小裂缝。
透过门缝,屋内漆黑一片,一双眼睛从门缝里钻出来。
“欸欸欸,这家有人,别去请村长。”稚嫩的童声传出来。
商望舒站在门缝前蹲下身子,与孩童齐平视线。
“小朋友,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路过这里呀?可以告诉姐姐吗?”她放缓语速,降低音调,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问道。
“没有见到,我娘不让我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小孩谨慎的摇摇头,就要把门关上。
“慢着。”白榆一把握住门沿,“你真的没见到吗?”
严肃的神情把小孩吓得哆嗦一下,脸色突然苍白,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没,没有。”
“算了,算了。”
商望舒让白榆将手放下,小孩立刻就关上了房门,一股风直冲面门。
“殿下,”
白榆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鬼鬼祟祟的将耳朵贴到门上,提高音量,装作无可奈何般说道,
“抓不到那个人也没有办法了。”
屋内静悄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商望舒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这人敢花这钱,上一秒花,下一秒着捕头就能给这小偷逮住,要知道,我的钱都是有标识的。”
她又假装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尽是遗憾,“就是这小偷可就惨了,被我抓了不一定会送到衙门被衙门抓了,那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家了。”
屋内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商望舒后退一步,站在门前。
门被打开了,一个蓬头散发的小姑娘站在门里。小姑娘看起来五六岁上下,浑身脏兮兮的,脸和脖子上还有几道不知从哪儿蹭到的灰。
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掉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哇的大哭出声。
“对不起,求求各位大人饶我一回吧,我不该偷大人的钱。”
她将商望舒的钱袋放到地上,往前推了推。
一边抽泣,一遍求饶,“各位大人饶我一回吧,我不能进牢里,进牢里姐姐就没人照顾了,求求各位大人了,我知道错了。”
她连话都说不完整,抽泣得断断续续。
商望舒见她如此凄惨,动了恻隐之心,却想知道小孩偷钱袋的原因。
“你为何偷钱,你的姐姐怎么了?”
小孩继续哭着,“姐姐被山火烧伤了,一直好不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想再去找大夫,可是家里没钱了,我只有姐姐了,我不想姐姐死掉。”
和众人对视一眼,商望舒蹲下,拍拍小孩的头,安慰道“带我进去看看你姐姐好不好。”
听到这话,泪珠还在眼里打转,小孩却警惕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说真的吗,可你又不是大夫。”
商望舒苦笑不得,将钱袋捡起来,展开手,示意小孩看过来,“可我有钱呀,我可以请大夫,而且这是我花的,也不会让捕头抓你。”
小孩立刻停止了哭声,瞪大眼睛惊喜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请大夫治好姐姐吗?”
商望舒不知道小孩的姐姐伤势如何,却不忍心对着这个期待的眼神说出否定的话,只是对着小孩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听见这话,小孩将几人拉进屋内。
还未踏入门中,浑浊的空气便扑鼻而来。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肉放了好几天没有清理,甚至有些发酵了。令人想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