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开始囤积关于她的一切——她喜欢涂黄色的指甲油,她能背诵《奥赛罗》的整行台词,她喜欢牛奶巧克力味的kisses;她不喜欢小汉堡,比起阿迪达斯更喜欢耐克,超级喜欢奶昔,而且她的心算能力比他认识的任何人都强。
在课堂上,他会看到她在课本的边缘写一些小随笔,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意识到它们不是数学草稿,而是食谱。
——她喜欢做饭。
一旦他发现了这一点,他就到处都能看到它们。
潦草地写在书页边缘,写在碎片上。
有时,她会把它们写在手背上。
有一次,在第四节化学课上,他们是实验搭档,他看到她在工作表上记下 5 个蛋黄、1.5 杯糖、0.5 杯牛奶,他终于没有忍住。
“那是做什么用的?”他问,非常需要知道。“那个食谱?”
她立刻回答,声音肯定而动听:“焦糖布蕾——我正在努力让它正确。”
“焦糖——什么?那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但无论如何还是笑了。
因为乔芷有一双他见过最温暖、最善良、最闪亮的棕色眼睛,
——而她正用这双眼睛看着他。
“焦糖布蕾。这是一种甜点,一种上面有焦糖化糖的奶油甜点。是用一堆鸡蛋做的,非常精致。”
她完美的笑容似乎有些颤抖。
“我妈妈不肯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我在试着调整一下比例。我一直在炒鸡蛋,对,我根本没在做布蕾,而是特么的炒蛋。”
“那太糟糕了,”他说,因为他才十七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也许是...你煮得太热了?我的意思是——嗯,我也不知道,我——我不会做饭,但就像——”
他无助地环顾四周,
“——这就是,嗯,基本的化学不是吗?”
只是一个猜测——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猜测——但这让她看着他的方式发生了变化,眉毛皱在一起,目光变得不集中和内向,权衡着他的话。
他几乎可以听到她思考的声音,他等着她和他分享她的想法。
他把手藏到了实验桌底下——它们在没出息地发抖。
他对乔芷很着迷。强烈得让他晕头转向。
即使只是看着她,也让他的血液沸腾,他几乎感到头晕目眩。
“你可能是对的,”她喃喃自语,把铅笔的末端抵/放在嘴唇上。
——草,草。
“我今晚把它煨温着,看看这样行不行。”
然后下课铃响了,在他问煨温的具体含义之前:
“我——好吧——”
他不能立刻站起来,因为他薄//起了,但没关系,眼前的女孩子不会注意到的——她的心思已经在厨房里了。
“我会告诉你有没有成功的,”她说,怀里抱着书,肩上背着包。
“天啊,你可能真的是对的。我为什么没想到呢?”
他看着她从他身边走开——长发摇摆,臀部摇曳,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想要挣脱眼眶跟着她一起离开——在她消失后很久他还在继续看。
这个习惯会在之后伴随他多年。
那天下午在足球训练中,他精疲力竭,在混战之后休息,他问他的一个队友,一个叫康纳的高年级学生,他知道他是乔峰的朋友:
“康纳,你知道焦糖布蕾是什么吗?”
康纳摇摇头。汗水从他鲜红色的头发上滴下来。
“不知道。焦糖布蕾是什么鬼?是不是——”他喘得厉害,说话很困难,“一种新的药什么的?”
田柾国满意地笑了。
“没什么,兄弟。当我没问过吧。”
傍晚的夕阳照在他身上,把他烤得发烫,但他脑海中却流淌着胜利的洪流,让他站得更直了。
终于,终于,有了一个只属于我的东西。
他渴望着所有的明天,他可以用来了解更多,关于乔芷的未知事情的明天。
当时,这些未知的事情在他眼里好像还是无穷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