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次春宵

繁体版 简体版
1001次春宵 > [bts]渴望 > 第11章 心理咨询

第11章 心理咨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田柾国挑起一边眉毛,对这番话的可信程度表示质疑。

“所以,你是想把你的诱惑推给我?”他继续说道,“想让我在你的自制力最终耗尽前,帮你占着坑?”

尼克又笑了起来,田柾国知道他说到了点子上。

“你这人真是没法沟通,滚。”他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酒瓶碰了一下田柾国的,然后带着他那拈花惹草的屁股回到他们那群白痴朋友中去了。

田柾国疲惫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如果他是个更好的人,他会把这个曾经视为朋友的同事叫回来,告诉他自己不得不艰难地学到的教训: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给我听好了。

新鲜感似乎很令人兴奋,没错,一个胸部完美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客观上看确实很性感,但是你知道那些周日下午吗?就是你和你的姑娘只是穿着睡衣呆在家里,一整天除了做.艾和吃热过的剩菜什么都不做的周日午后?

——世界上没有任何新鲜感能取代那种感觉有多好。

现在,已经晚上 11 点了,回家吧,然后亲吻你的妻子。告诉她你爱她,然后向上天祈祷,让她不要发现,在这一切花里胡哨的浮华装饰背后,你和我们其他人一样只是个废物人渣,而她随时可以找个比你好十倍的人。

相反的,田柾国选择什么也不说。

他把啤酒瓶放在光滑、闪亮的木柜台上,从吧台凳上跳下来离开。他的选择的幽灵重重地压在他的肩上;太重了,以至于他担心自己的脊椎会在走到这个他讨厌的城市的人行道之前就会断掉。

他会开着他讨厌的昂贵汽车,回到他无法忍受的崭新的上东区公寓。

在那里,他会睡觉和挨饿,然后就这样,等到第二天,他就可以继续回到他曾经无比渴望,如今努力说服自己继续渴望的,孤独的纽约单身生活中去。

———————————————————

在这里,有了一个突破:

当大坝最终决堤的时候,田柾国已经接受了一年的心理咨询。

他对这次治疗的记忆很少,都被羞愧和内疚所包裹,但他确实记得走进博丹医生的办公室时在思考,走出来时在哭泣。

“我今天在洗澡的时候,”

他在治疗开始时说,

“我在洗澡,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有一次我的吱吱——乔芷——有一次,乔芷问我是否可以请假陪她去看医生。她当时皮肤是长了个东西,一种囊肿,不严重,是一种皮肤囊肿,啊,那个叫什么来着——”

博丹医生提供了答案,“表皮样囊肿。”

“对。对。就是那个。那东西在她背上,她问我能不能请假陪她去医院看看。吱吱她,她讨厌医院、诊所、医生和护士。就是,因为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她——总之发生了一些,嗯,一些不好的事情,”

——田柾国记得当时提到乔家夫妇的死时,他深感不安。即使在那里,在心理咨询的办公室里,一个完全安全,用来敞开心扉的地方,他依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

他感觉那不是他该讲的故事——

“吱吱她就是之后都不喜欢医院。去医院对她来说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而我——我当时拒绝了她,那次我甚至都没想起来她对医院的心理障碍,但我想我应该是跟她说,‘你不能找别人陪你去吗?’”

“她当时刚搬到城里,她为了我搬到城里,为了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这件事之后,草,我就很努力很努力地试图想起那天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以至于我不能陪她去看医生,而我——我完全记不起来了。可能是个会议什么的——但我——那太不重要了,我他妈的——我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个会议是关于什么的了。我一点都记不起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但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时,她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她穿着背心,身上缠着一大块纱布”

——他记得自己伸手去摸后背,因为他当时忽然记不起肩胛骨叫什么了——

“我在厨房坐下,她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问她医生预约的事。”

“她晚饭做了红酒烩鸡——就是炖鸡肉,味道特别好。她爸爸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我今天在来这儿的路上还在谷歌上查了一下,做这道菜要花两个多小时,而我的吱吱——乔芷——那天她要面对自己的心理障碍,还要做手术,可能还吃了止痛药,而且——之后她还得去上班,在拥挤的厨房里站一整天,然后她回到家还是做了这顿美味的饭菜——这是她爸爸的红酒烩鸡,你知道吗?我特别特别喜欢他爸爸的红酒烩鸡。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感谢她做的这顿饭。我想我没有。”

“昨天在课堂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教我们怎么他妈的煮一个白煮鸡蛋,我——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煮个鸡蛋有这么复杂。你得设置定时器什么的才能煮出合适的蛋黄硬度,温度还得刚刚好,而且你不能——如果你想煮得完美,你就不能随便离开鸡蛋不管,你得看着它,小心点,用心看着。我们要做溏心蛋,我却——我却连这都做不好。我很专注,身上也没有伤口,这就是我昨天下午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煮一个溏心蛋——我要做的只是他妈的煮个鸡蛋——但我还是搞砸了。”

“我把温度调得太高了,煮出来的鸡蛋是硬的。没有流心的蛋黄,什么都没有。教我们的那个老婆婆,她叫莎莉。莎莉走过来跟我说,没关系的,第一次都做不好,我可以再试一次。还有其他鸡蛋可以让我练习。她走过来安慰我,因为我连个该死的鸡蛋都煮不好。她人真好,而且——”

或许他就是从这里开始流泪的。田柾国真的想不太起来了。

“红酒烩鸡有这么多这么多的步骤。而我甚至没有问她那该死的手术进行得怎么样。我甚至没有说谢谢。我没有提出开车送她去诊所。我没有去接她。我——她后背有伤口,还得坐地铁。伤口在,在她的背上!她看不到的那一边,我应该看的那一边。我的姑娘——我从小就爱着的女孩子——我——她就在那里。她在公寓里。在我面前。我可以触摸她,和她说话。她就在我面前。而我没有——她在那个诊所里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我她都没有别人。有什么,到底有什么那么重要?该死。究竟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以至于我不能在她身边?”

“她做了那么多,乔芷她——她爱得那么多,心地非常善良,非常慷慨,无私,非常有爱心,她为她的兄弟姐妹牺牲了很多,这就是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来到纽约来找我——而我却利用了她,我像其他人一样利用了她——生日蛋糕,沙拉,黄油炒蛋,还有他妈的红酒烩鸡——她几乎从来没有向我要求过任何东西——而当她终于,终于开口要求我那么一次,陪她去他妈的诊所时,我甚至不能满足她。就只是一天,半天,几个小时——到底有什么事那么重要,以至于我连这点时间都不能给她?”

最后,博丹医生向他表示了祝贺,他记得自己的胸口有一种很奇怪、很沉重的感觉。

医生说:“恭喜你,你刚刚获得了一个奇迹般地感悟——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很多人一辈子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这一段他记得。他记得非常清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