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阵懦弱情绪终于过去的时候，她也正在离去的过程中。

他转过身，发现她的座位空了。

不不不，不要，不要。

他匆忙走出门厅，惊慌又恐惧。

追赶上了她，看到她正在收拾着东西要走。

钩在卧室门后的手提包，曾经挂在衣柜里的外套，曾经睡在他臂弯里的身体。

她弯下身，穿上一双他从未见过的木屐鞋。

是新买的。黄色的。

你有我不认识的东西了。

“吱吱——”

“滚开。”她没有什么力气地说，眼泪扑簌簌的流，田柾国的心都碎了。

她直起身，伸手去开门，要走了，

别别别，不要，不要走。

她没有机会转动门把手。

因为他深陷恐惧，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胳膊，拦住了她，

“等等，等等，吱吱，宝宝——”

她试图推开他，但只成功地将他拉得更近。

因为他在推，将她推向门，白色的木头和中空的门，他们身体的轻微碰撞撞击在框架上。

在他俯下身子，吻住迷惑的嘴唇之前，她发出最后一声抵抗的哭音。

他用唇取走她嘴里的话。

他试图道歉，用这个吻，首先是无声的，就像他以前——那个他还可以随便犯错，也不会有什么真正不可挽回后果的时候——常做的那样。

乔芷从来没有在吵架的时候离开过他。

“柾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她的嘴唇上喃喃道歉，双手抬起来捧住她的脸，拇指指腹找到湿润的地方，并轻轻擦去。

“我没有那么想你。”

他用力压住她的嘴唇，她哭泣着，小手抓住他黑色衬衫的布料，将他拉近。

“我只是太生气了，吱吱，老婆，对不起，我不是认真的。”

他的嘴唇向上，落在她紧闭着、向外漏着泪水的薄红眼皮上。

她的泪水咸咸的，在他的舌尖留下仿佛被酸腐蚀般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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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侄子的生日派对那天很完美。

北卡罗莱纳州炎热的夏天，彩带和气球，一块用不平整的红色字母手写的巨大自制招牌，“生日快乐，宝宝！”冰镇啤酒和甜茶，烤肉架，由乔峰手工制作的汉堡和热狗。

汗水与炭火的味道，娜娜的喋喋不休，他母亲的笑声。

田柾国和他的家人坐在后院的长白色花园桌上，躲在美国大山毛榉树荫下避暑，透过墨镜看着今天的小寿星和他的朋友们。

他们正在闹着玩。男女孩子，像动物一样，扔东西、抓东西、打架、爬树，无所畏惧的小东西。

这让他微笑，孩子有一种疲惫无法触及的混乱能量和活力。

他们因为还是孩子而放心大胆地尖叫着，愤怒和快乐交织，因为他们被允许这样做。

他们的高声尖叫让地面都好像在微微震动——所有这一切都是他怀念的一种家，在那里孩子们满屋子跑，温暖而充满期待。

——这个念头让他的肚子咕咕叫。

当孩子们从房子里跑出来到后院，一个个手里都拿着蘸满亮白巧克力、有蓝色条纹和星星撒粉的蛋糕棒时，他就知道了。

他知道她来了。

他的眼睛飞快地转向后门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吱吱从那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