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吃下去,就只剩下最后一枚护心丹了,赫连前辈,潼关到底还有多远?”
疯狂赶了一天的路,赫连老鬼亦是满脸疲惫,他在心中算了算距离:“约莫还有三十几里路程。”
闻人杀忧心忡忡地看着溯越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开口道:“马儿已经快跑不动了,要想快点到达潼关,只有一个办法。”
赵拂意见他有办法,眼中露出一点喜意,催促道:“什么办法?”
“用利器刺伤马臀,刺激它狂奔,可马儿被刺伤后定会发疯,不好掌控方向,所以得御马之术高超的人来才行。”
“我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中长大,御马之术学得尚可,赵姑娘,你将表妹交给我,我带她去潼关。”
“可你的身体……”
闻人杀微微一笑,打断道:“吃了药,又在马背上休息了一日,已经不碍事了。”
赵拂意迟疑了片刻,见他的面色果然恢复了许多,便点头道:“也行,可是……潼关守将不认得你们,怎么会开门放你们进去?”
赫连老鬼道:“我自幼生长于马背上,马术也不错,既然这样,我们就兵分两路,由我带着闻人小友跟溯越小友先一步去往潼关,你们慢慢赶路就是。”
众人一听,都纷纷点头道好,唯有赵拂意不同意。
“我也放心不下师妹,赫连前辈,你可否将我带上?”
赫连老鬼见她们姐妹情深,便答应道:“好,赵师侄,你把马儿让给闻人小友他们,过来与老夫共乘一匹罢!”
本来已经不愿动弹的马儿只觉得臀上一痛,当即扬起前蹄疯狂地嘶吼了起来,左右摇晃着想要将背上的人甩下去。
闻人杀死命地拉紧缰绳,一鞭子扬在马臀上,马儿就开始疯跑起来,如他所说,他的骑术果然过人,就算是理智几乎丧失的骏马也在他的操控下,沿着预定的方向跑去。
赫连老鬼跟剩下几人交待完之后,也用匕首使劲地刺向了马臀,然后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往潼关而去。
即便有赵拂意带的护心丹,溯越在赶路的过程中依旧伤势越来越重,在最后一枚护心丹也用完了以后不久,她甚至开始不停的呕起血来。
闻人杀的眼眶已经通红,嘴中不断地喃喃道:“表妹,坚持住……”
也不知他是在对溯越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也或者,两者皆有。
好在上天终究是眷顾他们的,疯马的速度也够快,竟然硬生生的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更快地到达了潼关。
“报!将军,关口外发现了异状,有两匹马朝关门快速冲来!”
守将何冲心想:不就是两匹马么?能有多快,这点事还值得来禀报本将军,又不是叛军攻来了!
但他一向尽忠职守,又平易近人,因此只是拿上武器跟着手下一起上了瞭望塔。
着一看之下,何冲也变了神色,只见远远的有两匹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关口奔来,眼看就要到跟前了。
仔细一看,马上骑着的不正是从洛阳撤出后,来助守潼关的高手们么!
他心中重重一跳,连忙吩咐手下士兵将大门开了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来,在两匹马都入了关口后,赶紧再次关闭起来。
马儿本就跑了一天,已经到了极限,若非他们用利器扎破马臀,这几匹马如何还会再跑这么远?
此时已经入了潼关,马上的人也不再用利器去刺激它们狂奔,是以这两匹骏马霎时四蹄一软,竟口吐白沫地往地上倒去,竟然是被活生生的累死了!
幸而御马的两人都是个中好手,武功也高强,在马匹刚有异状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当即踏着马背借力侧身飞到了一旁,否则按这个冲击力被马儿带出去的话,不死也得重伤。
赵拂意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慌乱,朝着何冲大喊道:“何将军,我师妹性命垂危,请你快去找我陆师叔过来救命!”
何冲吃惊地看了一眼闻人杀怀中血葫芦一样的人,不说相貌,这连年纪都看不出了,一星半点都瞧不出他们口中那位闵女侠的绝世风采来。
他连连点头应好,然后急声让身后的亲兵去医舍请陆春息过来,顺便也让人去禀告定王和剑南、岭南两位都督。
那两名亲兵接了命令后就各自狂奔,不料其中那名去找陆春息的亲兵眼看快到医舍的时候,就见另一队衣着不同的侍卫簇拥着一个身着紫色官袍、腰佩鱼袋的老者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