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果然还是鲜血的味道更诱人啊!”光头男人抬手摸了把自己布满疤痕的脸,再诡异般地揉捏按弄几下,原本那些不停蠕动的疤痕便已经全然恢复之前的模样。
程钺待在只留一个小孔供他呼吸的棺材里,听不太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只在一瞬间感觉浑身剧烈发寒,这种冰冷的感觉全然不同于冬日的冷,似乎是从他四肢百骸骨血中透出来的阴寒。
因为双手双脚都被人用麻绳紧紧捆住,程钺除了之前那阵剧烈的挣扎后就再也动弹不了半分,偏偏他心口的位置还压着个死沉死沉的牌位,果然应了之前那个小姑娘的说辞,他是被人拉来配了冥婚。
时间回到事发之前,程钺在收拾好摊位后,转头便又接到了“齐月华”打来的电话,于是两人在一番商讨后,默契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虽然决定第二天要去见“齐月华”背后那个人,但想到之前陆清戈的提醒,他纠结犹豫好半天还是给警察局打了通电话,不过也不怪人家警察不相信他的说辞,回到几个小时前连程钺自己都是半点不信的。
但小道长曾经说过,那边的人已经盯上他,所以哪怕警察不信那番说辞,程钺还是决定要去见一见对方。
只是连程钺自己都没想到,对方为了以防万一,早早便做好各种万全的准备,他只站在宾馆走道抬手敲门的间隙,便倏地被人拉进房间,随即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疼痛,程钺转而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关在一个非常厚重的棺材里,怀里还压着个冰冷彻骨的玩意。
因为棺材顶上开着一个小孔,趁着那点儿昏黄的光线,程钺清晰看到压在自己胸口处的是个牌位,而牌位上面正清清楚楚写着“齐月华之牌位”几个大字。
一阵剧烈的惊恐袭上心头,果然所有事情都被那位小道长说准了,想起自己在出门时有细细检查挂在脖颈上的平安符,程钺立即挣扎着晃动几下脖颈,确定平安符依旧还挂在自己脖颈上后,他才算是勉强放心一些。
之后因为棺材里空气稀薄,程钺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也就是现在了。
“只要能把鬼王炼化成功,就可以当我们找到将军墓的马前卒,你还不赶紧动手,是要再继续等什么!”光头男人脸上之前溅到的血迹似乎已经被他脸上的疤痕吞噬殆尽,这会儿望见徐老头还站在棺材前发呆,他脸上立时露出几分不耐烦来。
徐兴昌一双锐利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棺材,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的一瞬间他隐隐感到些许不安,但只片刻功夫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已经消失殆尽。
在光头男人不耐烦的催促下,徐兴昌终于伸手搭在棺材盖板上,随即他手上一个用力,棺材盖板整个儿被掀开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厚重的灰尘。
程钺嘴上被人粘了一层非常厚实的胶带,即便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着的,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倏地一道符咒从徐兴昌手中打出去,程钺面上当即露出一抹非常痛苦的神色,跟着他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成了,果然不愧是饲养鬼王最好的命格,哈哈哈哈!”随着徐兴昌一阵张狂的笑声,一道黑红的烟雾从程钺怀中的牌位中飘出来。
因为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岁出头,齐月华如今的模样依旧格外漂亮,只不过因为那股红黑雾气死死缠绕在她的四肢百骸,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诡异、骇人。
在齐月华魂体飘起的一瞬间,本就冷飕飕的林子瞬间变得更加阴冷起来,而她心口的位置似乎在系着一根似有若无的丝线,丝线的尽头正好牵扯在徐兴昌手中。
即将被炼化的鬼王早就已经失去自己大部分的意识,因着徐兴昌的命令和下意识的催使,她指尖瞬息变得格外尖长锐利起来,先是眨眼的功夫吞噬掉张永安还满脸茫然无错的魂体,随即便将锐利的指尖对准程钺的胸口。
偏就在她黑红到几欲滴血的锐利指尖要插进程钺胸口时,一道刺眼的金光从程钺胸口的位置迸射出来。
“啊……”被那股充满灵气的金光灼伤,齐月华下意识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只是那叫声在漆黑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瘆人,就像是什么大型野兽落入猎人的陷阱,只能疯狂嚎叫着做出垂死挣扎。
即将被炼化的鬼王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濒临陨灭,徐兴昌不可置信瞪大眼眸:“那是什么东西,齐月华可是我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最适合炼化成鬼王的命格,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一道符咒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