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年关了车窗,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昼夜温差好像越来越大了。
白天的时候天气老好了,太阳照着小风吹着,这天刚擦黑,温度就掉了十几度,窗子一打开就冻得他一个措不及防。
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8点。
“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该吃饭了。”陆执年打开车内的传声系统,对陈彧说道。
中午过后驾驶位就换了人,虽然蒋煦洲表示他可以开一整天,但是没必要不是,一车的司机呢。
再说,大家都挺想摸摸这车的,特别是余与秋,他说自己一般的车都没开过多少,更别说这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玩意儿了。
陈彧听到陆执年的信息回了个好,随后又拿了对讲机和后面的周铎沟通。
从早上出发以后他们一直都在老路上行走,有了神车开路后,行动变得快了不少,但是难免还是有车辆完全不能通行的情况,众人只有用老办法,收了车步行。
连续不断赶了一天的路,陈彧看了一眼歪在地上的路标,他们已经驶出渝都了。
收到周铎回复后,陈彧一打方向盘,车辆下了道,准备就近找个平坦一些的地方留作今晚的休息地。
神车的方向盘充满了机械感,冰冷的金属衬着陈彧修长宽厚的手,仿佛是他的附生。
神车停稳,身后的黑车也挨着停下。
陆执年走到厨房按了一个按钮,一扇门收缩折叠,露出了一个横向的窗口。
陆执年一抬头,猝不及防和强子对上,看着对方一脸的惊叹号,陆执年招了招手:“强哥上来啊。”
强子一扭身跑到车门处,三两步就蹿了上来。
陆执年嘿嘿一笑:“上来了就得做饭!”
强子正忙着到处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完全不在意被坑了:“做呗,给你们露一手。”
一般他们只要有条件,都坚持现做食物,实在不行再吃空间里现成的,都是储备啊要省着点。
陆执年从空间里拿了一大块牛腩出来,还有一只鸡一只鸭,白菜菜苔番茄这些蔬菜也拿了不少。
他正准备抹袖子给强子打下手,陈彧从驾驶室走了过来,按着人肩膀就把人送下了车:“去玩。”
陆执年啧了一声,明明就是被嫌弃了。
小源走过来刚好碰到这一幕,别开脸笑了一下,绕开陆执年走到刚打开的厨房窗口,一挥手也留下了不少食材,有鱼有虾。
强子手起刀落把鸭子斩成块:“嘿,咱这生活水平,过年呢。”
小源也笑着:“有得吃就吃好点呗。”
白进也蹭了过来,眼睛直往车里望:“就是,珍惜吧,有你啃干粮的时候。”
“嘿,说什么呢。”强子把切好的肉码上,“别乌鸦嘴。”
有陈彧帮忙,强子做饭的速度快了不少,窗口里不一会儿就开始往外飘香气了。
陆执年掏出桌子凳子往空地上一放,又拿了一次性桌垫和碗筷出来。
时间恰好,守在窗口的小源端着一盆炒好的鸭子过来。
该说不说,渝都男人天生就该长在厨房里,这色这香气,即使是业余的厨子也有两把刷子。
老母鸡还在高压锅里压着,其他菜都上了桌,陈彧取下身上的围裙洗了手从车上下来,挨着陆执年坐下。
“鸡汤还要一会儿,炖的猪肚,还放了些党参莲子,等会儿你多喝点。”
陆执年夹了块鱼,吞下去了才说:“你做的?”
“嗯。”
9个人8个菜,数量不算多一人一盘都分不到,不过菜的份量大啊,都是二三十的小伙儿,普通人家这么坐一桌,能给吃穷了。
强子不知道从哪里摸了瓶啤酒出来,手正准备拉拉环,周铎一个眼神就甩了过来。
强子悻悻的把罐子递给了小源,收了起来。
余与秋筷子使得要出残影了,除了好吃好吃,就是好爽好爽。
不开玩笑的,在学校里被大爷大妈们喂猪似的吃了几年,放出来又过了一个月流浪的生活,现在坐在这一大桌菜面前,跟天堂也差不多了。
“要不是还是末日,我都以为咱们在露营。”他满足地嗦了嗦手指,又打了个闷嗝,往椅子上一摊,有点发晕饭了。
饭菜的香气久久不散,融进空气里,飘飘荡荡散到身后的残垣断壁中,又传到更远处的山坡上,山洞里。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能有什么味?”
“你仔细闻闻,有椒麻鱼还有鸡。”
“你有病吧,他妈老子只闻得到屎味。”
“陈彧有消息了吗?”
“没有。”
有的人在饿肚子有的人和狗已经吃得肚皮溜圆。
陆执年喝完最后一碗汤溜了个缝,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热气熏得眼睛水亮亮的,皮肤也微微泛红。
他有一搭没一搭和左手边的强子聊着:“强哥渝都哪儿的啊?”
“綦县。”
陆执年看向陈彧,这地他没听过。
强子:“就主城往下走点,开车1个小时就到了。”
陆执年:“这么近。”
强子:“可不是,诶,这么近我这几年都没回去过几次。”
陆执年见强子脸上没什么不好的情绪,又继续问:“强哥入伍多久了?”
“有那么567年了。”
小何:“6年。”
陆执年掰手指算了算:“强哥你27?”
强子正眯着眼,闻言笑着看了陆执年一眼:“这也能猜到。”
陆执年笑笑:“你看着像大学生嘛。”
“那你大学都读了怎么又想着入伍的?”
强子、白进、小何几乎异口同声:“保家卫国。”
说完几个人又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