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得知此事,匆匆来了荣骁王府。
“母亲可是来瞧鹤儿,他今日不在府中,母亲若是想念,我明日送他去战王府看您。”
“你关押那薛观安,将沈氏留在南巷,可想过如何跟太子和郡主交代?”董氏眉目间带着担忧。
严巍望着董氏为自己担心的神情,心间一暖,语气缓和:“母亲不必担忧,这些事情自然不是问题。”
望着严巍镇静的神色,董氏却更加忧心忡忡:“巍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若你这次为逞一时之快害了那薛观安,定然会引起朝堂群臣不满,你若伤了沈氏,你让鹤儿如何自处?”
严巍背过身去:“母亲不必再说,我自有分寸。”
董氏自知劝说无用,只好作罢。
“……唉,罢了。”
回府的路上,战王府的马车又悄悄拐去南巷,但南巷的守卫戒备森严,董氏没能如愿见到沈盼璋。
贴身嬷嬷问起:“王妃,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董氏摇头:“王爷生前要我多包容严玉书些,可我已经尽力了,严玉书自己做下的孽,只能由他自己担着。”
“可是王妃,那沈氏受了那般屈辱,她为何一直瞒着巍哥儿。”
“许是因为她不爱巍儿吧,她当初嫁给巍儿时心里便有了薛观安,如今她好不容易跟那薛观安重归旧好,为此不惜抛下亲子……说起来也不怪她如此绝情,那薛观安的确胜过巍儿许多,此人玉树临风,才华斐然,不过二十岁便成了状元郎,深受太子器重,心中曾有这样的皎月,她又怎会再想跟巍儿有牵扯。”
听董氏这番话,嬷嬷道:“可巍哥儿也不差,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了,比当初战王爷还要风光。”
闻言,董氏轻轻摇头:“武将赶上朝堂风云变幻,不过是一时得势,且巍儿这般行事作风,始终不长久,他这性子,终究还是越来越像……”
声音戛然而止,想起那个人,董氏面色难看极了。
嬷嬷也知道董氏心结,赶紧转移话题道:“那这次为了那姓薛的,沈氏怕是会把真相告诉巍哥儿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巍哥儿会不会为了这事儿大动干戈。”
董氏叹了口气:“嬷嬷,我累了,我只想守着墨儿妍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其他都随他去吧,我们娘儿仨过好日子就够了。”
……
送走董氏,严巍在院中静坐了半晌,回屋换了身衣裳。
还未等他出门,府上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翡娇在厅中等了许久,回头瞧见严巍,见他与往日不一样的穿着打扮,眼前一亮,往日严巍只穿着或玄色黑色的锦衣,今日他竟穿了一身长袍,原本凌厉的气场一下就柔和了许多。
“郡主找我?”
严巍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态度也好许多。
要知道,翡娇就喜欢儒雅温和的男人。
她咬了咬唇:“严巍,听说你逮了薛观安,你可是还惦记沈盼璋?”
闻言,一改刚才好脾气,严巍冷笑一声,坐在主位上:“郡主管我惦记谁做什么?”
看他大剌剌的样子,刚才的好印象又破碎,翡娇心中烦躁的不行,她一点都不喜欢严巍这样恶劣可恶的粗俗男人,可父王非要她嫁给严巍。
到底是年纪轻,心思都摆在脸上,眼底的嫌恶藏不住。
“我就知道,那晚你拉走那沈盼璋,还瞪我,你不喜欢我,你还惦记她!”别人都说严巍恨极了沈盼璋,可翡娇不这么认为,那晚严巍看沈盼璋的眼神,她瞧的清楚。
“嗤。”严巍冷笑一下,不置可否。
见他这样,翡娇心中越发讨厌,于是恶语相向:“你这人!难怪沈盼璋不要你了,要我也不要你!”
想着,她低声嘀咕:“这沈盼璋也太缺德了,为了把男人甩给我,竟然还诓我!”
听她这话,原本烦于应付的严巍倒是来了兴趣:“她如何诓你?”
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翡娇硬着头皮解释:“你虽然恶名在外,但我也不想冤枉了好人,所以我就去问沈盼璋,她到底是曾经跟你同床共枕的妻子,最清楚你的底细。”
其实不然,那日翡娇是想着让沈盼璋说些严巍的坏话,那样她就好去找父王告状,然后取消这婚事。
“可她竟然说你好话,说你不是外面那般传言的恶劣,其实是个君子,要我好好自己去用心观察和体会你的好,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不敢得罪你,现在想想,她是着急脱手,所以睁眼说瞎话,枉我之前觉得她人好,她竟害我!”
翡娇这些日子也打探了关于严巍的事情,越打听越难受,尤其是现在严巍还关押薛观安,将沈盼璋困起来,她更害怕了。
“她果真是那么说的?”
“做……做什么,你可不要找她麻烦,我什么都没说。”看严巍陡然变了脸色,翡娇突然害怕,严巍不会爱极生恨,对沈盼璋做什么吧?
可她已经自顾不暇,懒得多管。
“反正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嫁给你这样的烂人,我回去就告诉我父王!”
翡娇撒了一通泼后离开。
严巍坐着,想到刚才翡娇说的话,睫毛微垂,她竟然还会说他好话,陡然他又将茶杯捏碎,茶水将新换的袍子打湿。
他低头看着衣袍上的污渍,自嘲一笑,翡娇说的没错,沈盼璋就是为了着急脱手,才会让别人用心观察体会他!
他蹭得站起身。
“王爷,去南巷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他漠声:“不必用马车,直接备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