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把旁边的石山气笑了。
“沈二小姐,我家王爷刚拿命护了您,便是有什么仇恨,也不能这样没心没肺的走了吧。”
沈盼璋并未回应,只是兀自走出了王府。
“他大爷的,妇人心果然凉薄。”石山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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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盼璋回到沈府,府中小厮说沈钊让她去一趟。
昨夜从郡王府同严巍一起离开,又在战王府宿了一夜,今日近黄昏才回来,沈钊叫她过去,想来是为了这事儿。
沈盼璋整理好思绪,去了沈钊的书房。
到了书房,沈钊却没多问,只问她:“回来了?文鹤可还好?”
沈盼璋这会儿身心俱疲,只随意敷衍了几句。
“嗯,王妃待他很好。”
“哦?王妃近来身体可安好?”
“……若父亲没其他事,我先回院子了。”
“我看严巍倒是不曾阻止你去见文鹤,上次他也派人请你去瞧孩子,你在南明待了近两年之久,鹤儿小小年纪,没有母亲在身边,总归是可怜,你不妨在京中多留几日,多去瞧瞧他。”
沈盼璋顿住脚步。
“陛下和晋王有意将翡娇郡主许给严巍,若是我时常去探望,岂不是给翡娇郡主添堵,惹得陛下和晋王不快。”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我劝父亲还是收起莫须有的心思,只要您不主动招惹严巍,等过了这阵,就算是为着鹤儿,严巍也不会再为难您这位鹤儿名义上的外公。”沈盼璋语气漠然。
沈钊被呛,面色微恼:“你,你……罢了,自十五岁我打了你那一顿,你总是记恨我,觉得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害你。”
昨日沈盼璋去王府,马夫回来后告知了府里,知道沈盼璋留宿一晚,沈钊不得不多思虑许多。
但是没想到沈盼璋听不得他半点劝告,面上乖巧,实则倔得厉害,半点油盐不进。
“我真不知道那薛观安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听沈钊提起薛观安,沈盼璋回头看向沈钊,眉目轻蹙。
沈钊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道:“不止你对他死心塌地,就连陛下也对他多有夸赞,难为陛下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今日竟提起南明知府薛观安,也是,毕竟薛观安曾是太子门下,陛下感念太子,连带着太子门下的旧人,也顾念着。”
四五年前太子负责治理南方水患,薛观安给太子出谋献策,让南方水患得治,是大功一件,此后薛观安多得太子赏识,倘若三年前不是为她得罪了禄王,薛观安本该前途无量。
但沈盼璋不愿同沈钊去谈论薛观安,她并未接话。
“父亲,我有些疲乏了,先回去了。”
……
“二姐。”
沈玺麟远远看到沈盼璋,走近了。
他担忧的打量着她:“二姐你,你衣角怎么有血,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盼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斗篷遮盖的没那么严实,还露出的一片衣角,染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血迹,是严巍的。
沈盼璋抬头淡淡看了沈玺麟一眼,又收回视线。
“不知道在哪里蹭上的,我先回院子了。”她不欲同他多解释,任他打量猜疑。
同往日一样,跟这个亲弟也很少亲近。
沈玺麟神色黯淡的目送沈盼璋回了院子,院门紧闭。
“玺麟。”
听到身后的动静,沈玺麟回头,看到裴氏。
“母亲。”
裴氏见沈玺麟站在沈盼璋院前,眉头紧皱:“不是说了让你离这里远一些,你怎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我看二姐好像受伤了。”
“你快回院子,说了不要靠近这处。”
见裴氏动怒,沈玺麟叹了口气:“知道了。”
说完,扭头又看了眼沈盼璋的院子,这才缓缓离开。
裴氏望着沈盼璋院子好一会儿。
随后吩咐身后的赵嬷嬷:“明日叫华琼回来一趟,我有事同她商量。”
“不成,还是让她今日就来吧,哦对了,顺便请人去请那乌东的法师来一趟。”
赵嬷嬷望了裴氏一眼,见她又变得焦躁起来,赶忙上前:“夫人,不是说过几日二小姐就要离开了,您又何必着急?”
裴氏忧心忡忡:“我看大人又改了注意……嬷嬷,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夫人别急,等大姑娘回来再慢慢商议。”赵嬷嬷赶紧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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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这个月动身回南明,沈盼璋又拖了两个月。
直到听刘河说严巍伤势已经大好,昨夜已经开始去军营,还偶尔带着小公子出门玩耍,沈盼璋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筹划回南明一事,不论如何,她都要回南明,这次在望京待的时间太久了。
她知道,这一去,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且那日那一遭,想必日后严巍更不会轻易叫她见鹤儿了。
……不见也好。
有她这样一个名声和命途都不好的娘亲,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但事不遂人愿,不知道沈钊又是怎么想的,突然变卦了,不肯她离开望京。
沈盼璋一直没寻到离京机会,倒是先等来了薛观安入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