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妃四十五岁生辰,虽不是逢五逢十的整生日,但因为严巍如今权势滔天,来战王府给王妃庆贺生辰的客人络绎不绝。
严巍忙完军营的差事,早早来了战王府给母亲贺生辰。
“爹爹,你终于来了。”严文鹤提前两日就来了战王府陪他祖母。
“嗯,这两日在祖母这里可听话?”严巍伸手牵住小文鹤。
“当然听话。”小文鹤点头。
看着模样相似的一大一小,战王妃董氏欣慰的笑着:“巍儿,鹤儿比你小时候听话多了。”
“是么?”
“你小时候调皮的厉害。”
听董氏说起往事,严巍并未接话
听到祖母接爹爹的短,小文鹤捂嘴偷笑。
“去玩吧。”见母亲有话要跟自己说,严巍拍拍小文鹤的小肩膀。
严文鹤得了父亲允许,高兴的跑去外头找小伙伴玩,今日前头来了好多跟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呢。
母子二人闲聊几句。
“听说,你已经将嫁妆退回了沈府?”
“嗯。”
“唉,其实,沈氏是个好女子……你也莫要将所有事情都怪在她身上。”
严巍眸光垂下,这是他回来后,母亲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沈盼璋。
见儿子不吭声,董氏叹了口气。
“你当初战死的消息传来,沈氏她也是很为你伤心的。”
许是刚倒上的茶水太烫,严巍捏住茶杯的手指微缩了一下。
“但巍儿你应该知道,当初沈氏嫁予你时便心有所属……”当年,沈钊之女同人私奔未遂一事闹得满京沸沸扬扬。
董氏顿了顿,继续道:“你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她才改嫁那人,你不能太怪罪于她。”
“母亲,我只是生气,那时鹤儿才那么小,她怎么能就忍心这么把他舍下。”
“沈氏她……”
“母亲,您不必再为她辩解,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初母亲你面对着千难万险,都要把孩儿带在身边,可沈氏却做不到……我不恨她,我只是生气,气她抛下鹤儿。”
看着严巍的神情,董氏心中轻叹,当初事情复杂,沈氏也实属无奈,可现在看巍儿这样,想来那沈氏从不曾对他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为何沈氏对往事闭口不谈。
或是,沈氏现在已经有了心属的归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况且以巍儿的性子,若是知道往事,定然不肯罢休,到时怕又要在王府闹出一番腥风血雨了,这也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既然那沈氏不愿再提,她便也不再多管了。
“巍儿,既然木已成舟,你不要再执拗于往事,也该往前看才是,文鹤还小,你如今正受陛下重用,事务繁忙,家中有事定然照应不到,如今诸事尘埃落定,你也该再娶个妻子,我听闻陛下有意将翡娇郡主许配给你,我听人说翡娇郡主性情温和,虽是王爷之女,但从不张扬跋扈,是个不错的女子,待她进门后……”
“母亲,”严巍打断沈氏的话,“孩儿觉得现在挺好的,文鹤很听话懂事,我能照顾好他,不想再娶。”
听到这话,董氏愣住:“这怎么能成?”
“母亲,你在这儿可顺心,若是你想,不若去荣骁王府?”显然严巍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再次提起让董氏迁居的事。
董氏摇头,她自然不肯的,她嫁给战王之后,为战王生下了两子一女,虽然战王四年前去世,但董氏同战王感情不错,也住惯了这里。
看董氏拒绝,严巍只道:“只要严玉书不为难你就好。”
“我孩儿如今这般争气,他不敢为难我。”董氏语气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温柔。
母子两人正说话,外头又有人进来。
“母亲和二弟相谈甚欢,我贸然来打扰,希望二弟不要介意。”
来人正是严巍刚才提到的严玉书。
战王爷严罡是大胤第一战神,封疆拓野,被封为异姓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
严罡同发妻育有一子,就是严玉书,严玉书身为战王爷之子,也是望京城中备受瞩目的世家子弟,这严玉书身姿随了战王爷,气宇不凡,而且这严玉书自幼聪慧,读书写字也很卓著,战王爷不忍儿子再走自己的艰苦路,从小培养严玉书从文。
与战王豪迈粗狂不同,严玉书是人尽皆知的儒雅之士、天之骄子。
后来发妻去世,严罡再娶了董氏为继氏,董氏也是个苦命人,曾经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可惜后来董府败落,董氏只能嫁给商户之子,也就是严巍的生父,严巍的生父死后,董氏便改嫁给了严罡。
嫁入战王府后,严罡待董氏很不错,对严巍这个继子也没得说,夫妻二人又育有一子一女,感情日渐深厚,可惜的是,四年前严罡旧疾复发病故。
这战王府中,董氏将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府中人对她也敬重有加,唯一的不顺之处,就是这继子严玉书对她很是排斥。
严巍跟严玉书素来不对付,刚进战王府的那几年两人没少起冲突,但严巍性子恶劣,每次严玉书讨不到好处。
“玉书来了,坐。”董氏招呼。
许是这些年董氏的真心实意,严玉书对她的排斥少了些,听到董氏的招呼,严玉书微微点头,缓缓走到董氏左手侧坐下。
严巍的目光落在刚才严玉书刚才走路拖拉的脚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