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闻言一顿,但却没有管他们,只是一味地攻击付又期和梁亭然。
梁亭然猛地咳着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臂去挡攻击,剧烈的疼痛在胸前撕扯着,不出两下,手中剑便被打落在地。
“剑……咳咳……不能丢……”他想伸手去捡,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付又期怕扯到他伤口,不敢用手去拉,只好用身体去接。
他跪在地上,一手抱住梁亭然,但他身上也遍布伤痕,方才接人时本就脆弱的伤口被扯开更大的裂口,两个人就这么顺着重力往剑的方向滑去。
付又期咬牙撑住,嘴里全是血腥味,“别管剑了!”
梁亭然脑海混乱一片,眼神有些涣散,努力去够剑的手淌着鲜血,指尖到剑柄的距离不过十几公分,此刻却如天边遥远。
在另一侧台边的予桔已经流尽了眼泪,但她的手依旧在奏乐,强烈的情绪与身体产生冲突,眼泪越是狂流,窒息感便越强。魏可在一边听到予桔上气不接下去的呼吸声,心急如焚,可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中狂骂。
付又期艰难地架起梁亭然,一步步往戏台边缘挪动,可小梅怎会放他们平安离开?
这副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们再接下攻击,既然如此,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于是付又期只能任由刀剑落在背上,继续不停地,拼尽全力不倒下,只要碰到那道幕帘,一切就结束了。
“无视我?”小梅飘在戏台半空,突然仰头大笑,“好啊……好啊!你们都不愿唱戏,可我偏要让你们唱!还要让你们唱一辈子!即便你们死了转世了,依旧能日日夜夜听到你们唱过的戏!每一字,每一句都成为你们永世无法摆脱的梦魇!!!”
顷刻间,一颗巨大的燃烧熊熊火焰的流星锤从戏台上空出现,正如流星陨落,轰然砸向付又期和梁亭然。
轰——!
巨大的声音爆裂开来,破碎的木块如暗箭启发,从浓浓烟尘中飞射而出,台下观众顿时成了活靶子,他们呆滞地低头看向插进身体的碎木,伤口却久久不见流血。
“不要!!”予桔突然冲破束缚,丢下手镲,哭喊着冲向戏台,不断地捶打着那面看不见的墙。
似乎是小梅的控制有所波动,层层波纹以予桔落下的拳为起点,向两边扩散,这下众人都能看清那面不存在的墙。
那东西有五面,包裹了四周和顶部,静时似墙,动时似幕。易方昱遥遥望着,如果没记错的话,小梅发出的所有攻击看似凭空出现,却都在这个四方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离开戏台,她或许就无法发挥那么离谱的攻击了。
魏可也趁机挣脱了束缚,被积压的火气一齐爆发,拿起刀就往那波纹幕布上捅,将其划了个稀烂。
浓烈的烟尘从破口出泄漏,予桔咳了几声,不管不顾地爬上台去,她当站上倾斜的戏台边缘,眯眼着急地寻找付又期和梁亭然的身影,却在散去的烟尘中看见一戏黄衣,黄的后面还有一抹红。
与此同时,两道金光从两边螺旋飞出,直指小梅的眼睛,小梅尚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躲闪时以错过了最佳时机,粉红的血伴随着惨叫声从她右眼喷涌而出。
金刀从她怒睁的眼球上拔出,甩干净了所有血,飞回跳梁手中。
“非榆……”予桔不敢相信地望着那搀扶付又期的背影,回过神来,立马跳下戏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哎!你慢点啊!”魏可上前帮忙的手停在半空,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予桔和魏可绕到戏台另一面的时候,梁亭然和付又期身上的伤口已然用水晶封上,可两人的状况很糟,活像是用□□和水晶拼凑出来的人,一人前胸骇人,一人后背骇人,两个人加在一起拼不出一具完好的身体。
“不行……”莫非榆看着他们俩的伤口,即便用鬼力保住性命,也只是暂时的,她蹙眉抬头问道:“这地方有大夫吗?”
天祺微微一怔,立即回道:“有个大夫,但不知道是谁,而且……很可能是个死人。”
“死人?”莫非榆不解地扫了一下周围,视线落到那些村民身上,一眼便看穿他们的本质,“无妨,先救人再说。”
“好,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大夫。”予桔从小布袋中翻出瓷瓶,“用这个,生机丸,只有这个才能救他们!”
话罢,予桔倒出两颗小药丸,分别放进两人嘴中,看到他们咽下去,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眼泛泪花地看着莫非榆,缓缓开口:“……我不要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了。”
莫非榆蹙眉摸了摸她的肩膀,轻声道:“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