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了。”
“稍等,还是在你右边,有两颗,比较远,你可以双脚前后分立,这样更稳一些。”
“好。”
......
远处似有水流,细语而下,滴落水潭,荡出空灵的回响。天空云层飘过,地上时阴时明,催促着时间流逝。
坐在旁边休息的姑娘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凑近观战,看到路快走到头了,心里也跟着紧张。
第十九颗玉子在小路的终点闪耀,金翠的光芒引诱人快点拥有它。莫非榆喜出望外,很恨不得跑过去,但她走得还是很平缓,她忍住想向后抓的手,朝后面说:“我看到第十九颗了,就在终点,我们稳步前进就可以了。”
这次轮到郁问樵了,他回道:“好。”
前十八颗玉子都散布在路程的前三分之二,唯独最后一颗相隔甚远。身后拖着人,看得见却够不到,心中焦急,让后半段路看上去更远了。
“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好。”
郁问樵坚定温柔的语气给足了支撑,两人不知不觉便到了终点,捡起了那颗垂涎已久的玉子。
他们没解开缎条,很自然地走到了小堇面前,将捡到的玉子倒在桌上。
一、二......十八、十九,二十?
“怎么有二十颗?”莫非榆疑惑道。
小堇比小桃冷淡些,但也十分有礼,她说:“是二十颗,对于通关者而言,这个游戏永远都是二十颗玉子。”她拿起多出的一颗玉子送给莫非榆,“这颗玉子和这条紫缎,都是你们的了。”
往日一身青白的郁褚师,如今身上颜色愈发得多了,腰间一粉一紫两条长缎,飘扬飞舞,瞧着比半缈阁的公子还俊俏。
莫非榆不自觉地从他腰间勾起一截彩缎,在指尖绕了绕,拇指轻轻揉抚着。这动作着实流畅得吓人,她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郁问樵呆楞又闪烁着惊讶的眼眸。
彩缎一圈圈滑落,莫非榆迅即收了手,捏着手指掩饰尴尬,“......我就是觉着......好看,嗯。”
郁问樵眼中诧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柔情似水的目光,他嘴角溢着笑,看着手忙脚乱的她,俯身用轻佻却又深情的语气,压低了声说道:“姑娘喜欢便好。”
莫非榆呼吸一紧,蓦地红到了耳根。
这话她可太熟悉了,小莫记忆里的那些男子都是这么对她说的,明约说得尤其多。她强忍着心慌,不敢吭声。
此时那边的姑娘正往这边走,为首的那个视线从郁问樵腰间彩缎顺沿而上,停在眉目间。
女子屈膝颔首作礼,对在旁的莫非榆不分丝毫视线,她说:“小女杨文菱,公子没有约的话,可否愿意与我同行?”
莫非榆平眉微错,只觉荒谬。
杨文菱一开口,在身后慢一步的小姐这会儿也不迷茫扭捏了,她鼓起勇气开口:“我,我也想和公子一起......我叫陈媛媛,是陈氏香坊的小姐。”
陈氏香坊,忘城大街上的脂粉铺子十之八九都是这个名,包括莫非榆今早蹭妆的那家。
杨文菱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完全不介意陈媛媛跟她抢人,她直勾勾地盯着郁问樵,眼底的那点心思呼之欲出。
郁问樵两手相合,对二位姑娘各行一礼,“杨小姐,陈小姐,抱歉,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莫非榆故作镇定,配合着挽起郁问樵的胳膊,礼貌笑道:“抱歉了各位,我们先行一步。”
望着人逐渐离去的背影,杨文菱目光狡黠。
陈媛媛声音又弱了下来,“杨姐姐不再争取一下吗?”
杨文菱目光中只剩偶尔照耀的枝叶,她嘴角勾笑,道:“不急,落英园又不大。”
“那我们还玩吗?”陈媛媛又问。
杨文菱拿起新放到桌上的紫色缎条,二话不说绑在了自己身上,将另一头递给陈媛媛,“来,答案都摆在面前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落英园外蝉鸣交织,在花团簇拥下更显悠长。
寻着水声走,越往前越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伴着淡淡藤萝的幽香。
石径边的假山流水,浮起小而圆的莲叶,似雕琢的艺术品般精致。水中云成片成群,一只蜻蜓点水,只留一抹淡淡柔柔的鹅黄,涟漪细腻,带着不易察觉的情愫,轻轻拂过耳际,“如云万千,匪我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