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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音乐世家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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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的凉意让脸颊追着手心更贴近几分,像依赖抚慰的拥抱一样,柯南微微歪了脑袋,乖巧也懵懂。

“…没受伤吧?”新一的声音干涩,好像刚刚与烈焰拼杀的人是他。

柯南摇头,脸颊顺势与手心分离。对于被炙烤得发烫的皮肤而言,如此亲昵的触碰无异于饮鸩止渴。

“别担心。”将尚在噼啪作响的惨剧抛之脑后一秒,柯南弯了眉眼,“我们救下了一个人。”

因为在火源附近发现了烟灰缸,鸣着笛赶到的消防队判定这是一场由于吸烟导致的悲剧。但连续三年有人在这一天死去,怎么想都有些太过于巧合。

“喂,这个烟蒂。”轻扯新一的袖子,柯南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从牌子上看并不属于在场唯一吸烟的小五郎,据管家津曲红生所说,死者弦三朗吸的正是这个牌子,而他在去别馆之前,曾经来过一次本馆的这间房。

“火灾现场的烟蒂,我记得没有咬痕。”

也就是说,那里的烟蒂不是弦三朗留下的。

刻不容缓,柯南和新一一同向外跑去,消防的人还在处理后续,必须立刻去确认才行。

果然,那里烟蒂上没有咬痕,今天的火灾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为了夺走弦三朗的性命。不只今天的事件,恐怕过去所发生的事都与之有关,最坏的情况,凶手是按照他们首字母的排序来动手,30年前的弹二郎名字开头是D,两年前的永美是E,一年前的降人是F,以及今天死去的弦三朗是G,凶手接下来的目标很有可能里是H的莲希。

漂亮女孩子的安危总算让小五郎不再反驳柯南和新一的推论,他急匆匆赶回本馆,见到正在和响辅聊天的莲希时,才略显尴尬地糊弄过自己的色心。

“我们在烦恼安魂曲的事。”

设乐家有人离世的时候,都会有家人为他们演奏安魂曲,去年负责演奏的弦三朗成为了今年离开的人,大限将至的调一郎和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绚音也无法演奏,尚且年轻的莲希更是没有独自完成这样宏大的套曲的能力,只剩下响辅可以担此胜任。

“你们几位也要留下来吗?羽贺响辅的现场演奏可是很难听到的哦。”

柯南和新一本就对案件还心存疑虑,自然求之不得,兰有些害怕,但小五郎顺势应下来,她也只能一起留下。

不过因为别馆被烧毁,存放在那里乐器也全部化为灰烬,除了莲希的琴,唯有绚音房间里的钢琴,和那把被好好保管起来的斯特拉迪瓦里幸免于难。

“那把琴我就不用了,我的手会发抖。”响辅摊手拒绝,要回自己车上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再说把那把琴拿出来的话,绚音伯母又要不高兴了。”

自从儿子降人死后,绚音就好像把儿子生前最后拉的琴当作他,经常在凌晨的钟声敲响后,把琴拿出来抚摸。这是一个母亲无法被消解的伤痕。

零点的钟声响起时,响辅也已经做好了演奏的准备,窗户被他敞开,他站在窗前,以月色为演奏的舞台,拉响如泣如诉的弦音。

属于弥撒曲应有的庄严与肃穆沉稳地拉开步入教堂的大门,引入过后,琴声陡然高亢,随即又进入源源不绝的宁静与严肃,音符化为祷告:主啊,求赐他们永恒的安息。只是本应由管弦乐与合唱一同吟唱的哀歌如今独剩一把小提琴撑起,格外凄厉哀怨。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逝者又怎会愿意安魂?

和莲希的交谈间,琴声逐渐弱下,序曲落幕,没有半刻停留,第一乐章已然响起,高低错落,此起彼伏,是一声又一声向神的祷告,络绎不绝,祈求主垂怜可怜的生命,是濒死之人迫切对生的渴望。

神啊,求你垂怜。

柯南与新一听到了来自上方的异响。

基督,求你垂怜。

面色骇人的女性带着惊恐,从敞开的窗口坠落而过,尖叫声截断震怒之日的到来——神无法来清算亡灵的是非功过,柯南和新一面色铁青,两位审判者将代替祂揭露一切隐秘,无一或遗。

警方需要三十分钟才能赶到,接连的命案让柯南和新一越加严肃,问管家要了绚音的房间钥匙,房间里有的只是打开的窗户、窗边的椅子、床上的空琴盒、以及一把被摔坏的小提琴。

“没有错,那把小提琴并不是真正的斯特拉迪瓦里琴。”

管家捧着损毁严重的琴急匆匆去找调一朗,绚音跳下去的房间只剩下柯南和新一,整个房间搜查过一番后,他们踱步到不断有凉风灌入的窗口,远方警笛声已经隐约可闻,下方惨死的绚音尚不能瞑目。

“所以绚音女士应该是在发现这点后,生气地摔坏了这把琴。”新一向桌边的伤痕瞥去,“只是这样一来,就不是按照字母顺序了,绚音女士的名字字母是A。”

“是啊,也许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柯南不置可否,“走吧,目暮警官他们快到了,不能让他们被叔叔带着一起以意外和巧合结案。”

虽然有些挫败,但有时候新一的话确实要比小学生有用,只是他们没想到调一朗会拿着真正的斯特拉迪瓦里出现,并声称自己是在绚音床头的窗帘里面找到的。紧接着小五郎的推理就顺着这一点滑向了上当受骗老人负罪自杀。

“可是我跟久哥哥在那里全部看过一遍了,那时候并没有看到有琴,”柯南看不下去,“肯定是谁出于某种目的,偷偷用复制品替换后又换回来!”

调一朗主动提出调查琴上的指纹,但设乐家剩余的四个人都有碰过那把琴,很难从指纹上排出谁不是凶手。

“说不定只是因为你们两个看的不够仔细才没有发现真正的琴,窗边的椅子和密室,我看这案子一定是自杀。”

新一撇嘴不语,就是因为这个毛病小五郎才永远错过事件真相的。手指被人握住,新一垂眸,柯南无奈地向他耸肩。

“可是叔叔,如果只是各种原因下的偶然,那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目暮警官,你说是不是?”说服不了不擅长听取的小五郎,柯南有意无意把目标转移。

小五郎冷哼:“我看,你们就是太在意你们说字母顺序才会觉得有阴谋,这次跟在G后面死的绚音太太明明就是A嘛!”

“G后边是A…”小五郎的话倒是让沉默许久的兰想到了什么,“那不就是音阶吗?按C大调的音阶顺序就是CDEFGAB,然后接到下一个八度的C。”

恐怕正是如此,死去的人就像一个个音符,按照音阶顺序被幕后黑手整齐排列在名为死亡的五线谱上。D到A的音符已经完成烙印,加上代表了C的调一郎先生被医生下了只剩半年生命的判决书,如果是为了完成7个音符的完美演奏,凶手大概率很快就要对B下手,目前唯一的B就是管家红生了。

因此,警方决定针对这次案件继续调查,新一和柯南也在房间里再搜寻了一番,新发现了黏在窗户玻璃上方的小块透明胶。

楼下鉴证科的人好像正在整理准备离开,他们急匆匆赶到死者的葬身之地,果然得知有一片小提琴的琴桥和指挥棒的尖端,不久前死去的弦三朗正是指挥家。还在收拾残局的消防人员告诉他们是有发现被烧焦的用来装指挥棒的盒子,不过里面是空的,弦三朗房门附近地板上有些扭曲的金属锁扣。

“这么一来,奇怪的地方就只剩一个了。”回本馆的路上,柯南拖着下巴沉思。

“为什么他没有让绚音女士一起死在火海。”新一接着说下去,“诶,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老妈说过的话。”

“原来你也想到了。”意料之中,柯南停下脚步,寂静的深夜他们相视一笑。

“不和谐音。”

他们的目光一同投向本馆的方向:“只是关于音阶的顺序,下一个真的是津曲管家吗?”

“如果是按照英国的规则的话会是这样,”漫长的乐章快要迎来真相大白的高潮,柯南不由舔了下嘴唇,锐利的目光紧锁看不到的某人,“但是从德国毕业的他,我想应该会更习惯用H来代表「西」这个音。”

“羽贺(HAGA),”新一握紧揣在口袋里的拳头,“原来那个时候他的确回答了你的问题。”

“说起来,”柯南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对这曲子了解这么多?”刚才听响辅拉安魂曲时,新一的偶尔的发言显然超出他们曾经的了解范围。

新一无奈耸肩:“之前在美国的时候,老妈拉壮丁给她朋友学校的管弦乐团救场,我就被迫学了k.626的第一小提琴部分。”

作为业余手,不得不在短时间内拿下安魂曲这种套曲,新一都恍惚觉得自己也许在音乐上是有点天赋的,虽然当时因为他个人的长年习惯,多费了不少时间。该说不说,工藤有希子绝对稳坐工藤家地位的最高处。

借用小五郎的身份侦破案件早已轻车熟路。柯南用他的声音假装要拉小提琴,趁机引出了早在他们见到那把琴之前,就把它掉包了的真正凶手——只有他会想趁机让曾说自己碰过冒牌货的小五郎把指纹重新印在真正的斯特拉迪瓦里上。

“只是就算真的被你找机会让我握上它,你的诡计也还是会被发现,”柯南冷笑一声,“我想这件事除了莲希小姐,你们都不知道,那就是当时碰过这把琴的外人不只我一个,还有把它放回琴盒里的新田。”

站在窗边的新一向还捧着小提琴的响辅摊开双手,同时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步一步被揭穿真相,从其实并未被锁上的弦三朗的房间,到被悬挂于窗口的又一把小提琴,再如何精密的谋划也会被侦探的慧眼看穿。

松开抱住高木警官的手臂,借着人体的遮挡,新一朝着早就等候在楼下的警察比了个手势示意。

一切都已分明,响辅和盘托出。他是为了给害得自己父亲重伤后身亡的父亲报仇,两年前,永美在告诉他真相后便摔下楼梯死去,对于他来说,从为了照顾重伤的父亲而伤心过劳死的母亲千歌C开始,如同来自神的启示一般,开启了他的复仇计划,于是他把降人推下栏杆,烧死弦三朗,设计绚音坠落…他要用他们的血谱写告慰父母亡魂的他的安魂曲。

“那么,你的计划里下一个就是30年前没能识破这一切的我吗?”曾经照顾过的天真孩子如今为了仇恨向恶魔出卖灵魂,即使无缘慈悲的耶稣也无怨无悔。

从暗处走出,柯南来到了新一身边,一言不发。

“不,”响辅靠上了窗台,一只腿已经抬起,“德文的CDEFGA之后,是H,羽贺的H。”

说完,他便向后仰去,带着决绝又悲伤,一跃而下。

“叔…叔叔!”无法接受这一切的莲希惊慌失措地扑上去。

柯南握紧新一的衣角,心脏被扭转压缩地快要窒息。直到窗口隐约传来“消防垫”的字句,无形的外力才放过他,细水长流地敲响迟来的回音。

然后他告诉了莲希,响辅在想的事。她是这把名器真正的继承者,诞生于因果之后,跳脱于仇恨之外的唯一纯白。他想把父亲留给自己遗物交给她。

“要听小提琴吗?”新一的右手附在柯南的头顶,把力量与温度传递。

“好。”

柯南乖乖地点头,跟在新一身后,看着新一问过还噙着泪花的莲希,拿起那把斯特拉迪瓦里。他只在警察上前阻止时,悄悄把变声器放在嘴边:“让他拉吧,指纹对照有我的就足够了。”

于是清澈婉转的音色缠绵而出,牵起停留在这个家族不肯离去的悲伤与哀怨,一步一步攀上台阶,登向救赎的天堂。亡魂忏悔因果报应的罪恶,于尘埃中短暂复活,生者落下爱与恨的泪珠,这是可以痛哭的日子。

求赐他们永远的安息,也赐遥远过去的月色永远的安息。

柯南看向窗外一弯弦月,皎洁明亮,就像此刻新一化身成的旋律纯净透明,将他全然拥入怀中。

目送响辅平静地坐上警车时,柯南还是问出了他最初的目的:“我在问你按键音的时候,你说话,是指羽贺HAGA对吧?”

“是啊,”响辅俯身靠近他,“小弟弟,你的耳朵也很灵啊。”

“那,那几个音真的就是「西拉索拉」喽!”新一接话。

“嗯。”他抬起头,目光柔和清冽,“刚才的「落泪之日」拉得不错,虽然有错误滑音的地方,但,”他顿了顿,“我想心才是音乐里最重要的力量。”

新一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还有还有!”柯南掐着声音把响辅的注意力拉回来,“那你知道什么曲子是以这个开头的吗?而且给人的感觉有点哀伤,又有点怀念…”

天才音乐家的实力不容小觑。几乎没有思索的时间,响辅就有了答案:“啊啊,我想大概是那个吧。”

加入长短节奏后,耳熟的儿歌旋律以口哨的形式想起,接着被一旁的兰填上歌词,震动柯南的瞳孔。

“原来是这首七只乌鸦啊,”兰恍然大悟,又很快开启了别的话题,“说起来新田好厉害,有些深藏不漏呢,不但会开车,而且还会拉小提琴…”

“其实美国那边16岁就可以考驾照了,不过我也不经常开,”新一边思索着边回答,余光不由自主向突然浑身僵住的柯南瞟去,“中学的时候有学过一点,会的不多,这个是为了帮社团前辈忙,特意练过才能全部拉完。”

兰还要说着什么,新一的心思已经全然飞走。

“抱歉啊毛利,我好像把柯南的手帕落在会客厅了,我现在带他去找。”

直接拉着柯南的手,新一带着他避开人——他想柯南现在需要安静思考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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