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幼儿园带他的保姆说,陈唤一天得换三四套衣服,不然木雯看到儿子只能看到一个泥娃娃。
他只是被人碰了下自己的东西,那脾气一点也忍不了。
小胖墩的用词就是这么贫瘠,说完就在堂妹妈妈气势汹汹过来时给木雯打电话,二话不说就把手机免提,把木雯名字给所有人看。
这一操作连大人都惊呆了。
陈唤这么小就敢舌战所有长辈的画面深深刻进在场所有小孩的脑海,霸王地位差不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奠定。
后面长大,陈唤他妈公司那么多美女,陈唤也从来不跟她们一起吃一样东西。
这是据她们后来跟自己闺蜜吐槽,陈唤虽然大方但是莫名其妙的讲究,喂他吃东西他却想吐,这传言是否真实还有待商榷。
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他对陈细酌是没这抗拒。
陈唤哪知道他们思维如此发散,两口把鸡翅吃完,丢进餐盘,乐了。
“你们闲着无聊?看我下饭啊。”
从桉目瞪口呆:“吓,太吓了。”
“滚。”
陈唤笑骂,把手擦干净去了陈细酌那边。
他一走,坐在陈唤旁边的张炫阳就开口询问:“唤哥跟刚才那个陈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她真是老师?哪里的老师这么漂亮。”
别的不说,不管他对那陈老师是存了几分意思,他姐姐喜欢陈唤啊!
家里把她送到木雯手底下,就是为了跟陈唤培养感情,谁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细酌,看起来陈唤对她还特别放纵。
他嘴里一向没个把门,跟从桉他们不是一圈人。
从桉挑眉:“怎么,你是看上哪个了?”
张炫阳:“……这是选择题吗?”
谁敢打陈唤的主意。
在场谁不知道张炫阳什么性子,哄笑得不行,只有从桉带了点暗暗警告:“别想不该想的啊弟弟。”
“说什么呢。”
他哥俩好地要碰从桉的胳膊,从桉避开了,谁不知道他双插头,从桉嫌恶心。
张炫阳也没觉得有什么,小声跟从桉咬耳朵:“我这不是……我姐啊,她跟陈唤……”
“哎呀!”
从桉往旁边躲,脸上还是笑的,语气却已经变了:“别跟我咬耳朵啊,出事儿了你负责?”
张炫阳毫不避讳:“来!”
从桉正要骂,谈楷就悠悠开口解了围:“你敢惹他,小心明天醒来不知道被丢进哪个港口。”
“操,”张炫阳不服,但又确实忌讳从桉他家,只好掉转枪口到谈楷身上:“你不是文化人么!这说的什么话。”
谈楷冷笑,正要开口就听一旁沉默不语的汤新梧忽然道:“看跟什么人说话。”
嗯?
谈楷差异偏头,从桉疯狂眨眼,张炫阳深深憋气。
张炫阳就是个年轻小辈,今年才大一,跟汤新梧差了十几岁,也知道他深浅,更不好顶撞,一气之下气了一下,安静不说话了。
谈楷跟从桉对视,今天真是开眼了,汤新梧还会帮人讲话?!
从桉重重闭眼又睁开,嗯嗯嗯,这趟值吧,快来买这里的房子,给你打折!
谈楷微笑以对,没看懂。
从桉:“……”
第二天大家就各玩各的了,钓鱼,高尔夫还有室内俱乐部,很多地方已经修好开始对内开放。
陈唤跟陈细酌没了最开始的亲热,晚上回来就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平静,其实谁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儿。
这股气在第二天下午彻底爆发。
陈细酌说要晒太阳,陈唤嫌刺眼,但等她去花园里找了个偏僻角落坐着发呆时,陈唤又大老远把车开进来,停到她旁边,在车里玩手机。
还在窗户开了条很小的缝,说是她要说话自己听得见。
真是跟有病一样,陈细酌心里气他,又忍不住笑,然而笑容很快就从脸上消失。
这回来了几个女孩子,有他们圈子里的也有带来的女伴,基本上都是一起玩,只有陈唤不放人,在众美人大失所望的眼神里说他不掺合。
陈细酌乐得一个人去晒太阳。
看着眼前堪称是不速之客的漂亮女孩,她从躺椅上坐起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女孩打扮得很精致,车里的陈唤把靠椅升起来,一眼就认出是昨天门口那个。
他默不作声,车窗贴了防窥膜,而陈细酌显然也没有要让她知道陈唤在场的意思。
她觉得这人很好笑,跟那个给她甩所谓私密照片的人很像,不过眼前这个显然要理直气壮太多。
果然,人对恶意绝对是敏锐的。
陈细酌听着她外放出来的音频,声音非常大,旁边看不见一个人,很安静。
陈唤那句冷漠又带着些许嘲讽的“跟你每一段普通关系没区别”,在宁静的午后,仿佛一把倒钩狠狠插进了陈细酌的心脏。
结合着上下文从桉天真活泼的话,将血肉搅拌得模糊,又鲜血淋漓地连着肉带出来。
树影摇曳,这女孩身上传来浓厚的香精味,掩盖了树间的白花香。
这一刻浑身冰冷的感觉又重新回到她身上,不全是因为陈唤的话。
是那种被人看不起的审视,经过陈唤的“同意”,再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羞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