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花织的呼吸倏地变得沉重起来。她不住地往后退一步,拓己便提着刀往前走一步。这一幕何其相似,使得源自花织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控再次制住了她。
她就像溺水的人一般张大嘴大口喘气,她忘记自己应该反抗,只是记忆在不断叫嚣:跑,快跑,你打不过他的!
这个时候,拓己也不再是拓己,而是那个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他的黑眸似乎下一秒就要变得赤红,然后眼里突然出现的勾玉也要快速转动,最后变成一个诡异的花纹。
她看见拓己的嘴一张一合,虽然出于恐惧,自己的大脑已经将所有的声音屏蔽,但她似乎仍能听见他在反反复复说那一句话:
“真是弱小啊,甚至连和我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快冷静下来啊!
花织用她那仅存的理智狠狠咬了下口腔内侧的软肉。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与在舌尖上弥漫的血腥味让更多的理智回笼,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憋回眼眶里的泪,不再后退,而是举起苦无,挡在胸前。
幸好她冷静得够及时,要是再慢些,估计写轮眼就要当着他的面露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虽然现在的自己依旧很慌,但气势上一定不能输。
和花织的虚张声势不同,拓己淡定得游刃有余。他忽然笑了:
“我是谁?我当然就是‘拓己’(Takumi)啊。”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敛起脸上的笑,直直地看向花织的身后。
“挺好的,来得很及时,看来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
闻言,花织迅速地往左边一跃,和拓己——包括后面的来人拉开距离。但这不过是徒劳,因为她刚站稳,就突然被按住了肩膀,随后听见拓己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
“这个小姑娘是千手的人——虽然她不姓千手,但既然为千手做了事,那姑且就算是他们的人。既然是千手的人——那就是敌人。”
来不及思考拓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花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他们看起来年纪也都不大,约莫二十来岁,衣服的左胸处都有一个一样的纹饰,如果猜得没错,那应该是某个家族的族徽。只可惜花织见识得不多,至于到底是哪个家族,她也认不出来。
拓己将花织往那几个人面前狠狠一推,花织转身想要跑,但顿时便被离她最近的男人拉住了胳膊。
但为首的男人只是随意地睨斜了她一眼,随后便别开目光,没有对她做什么,更没有说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们只是继续看着拓己,惹得他不住地皱眉:
“怎么了?为什么不动手?”
那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花织听到他们小声道:
“这小丫头怎么办?直接解决吗?”
“先不急,等处对付完那家伙再来处理她也不迟。说不定还能问出什么千手的情报。”
于是拉着她的那人突然按住花织的后颈,将她猛得往地上一摁;另外二人皮笑肉不笑地朝拓己靠近。拓己警惕地抬手,刚结了一个“子”印,却忽然被抓住了手腕,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比起那个小姑娘,我觉得还是您更难对付些,泷大人。”
泷(Taki)?花织微愣。这是在喊拓己吗?
不过她也没心情想这些。她现在不仅脸疼,吃了一嘴土,甚至有些呼吸不畅。连自身都难保了,还哪儿来的功夫去想旁人的事?
听到这句话,拓己——现在应该喊他泷了——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惊恐。他只是冷笑一声,如同在聊家长里短般问道: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是大哥还是二哥?让我猜猜——应该是大哥吧?哈,二哥顾虑过深,也就大哥平日里最沉不住气,做出这种事倒也不奇怪。”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苦无狠狠扎向泷的脖颈。听着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花织的心猛得一沉。
完了,下一个就到她了。
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但预想中苦无割破皮肉的声音没有传来,她也没有被按着自己的人忽然拎起,然后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她听到其中一个人十分不可置信道:
“什么?怎么可能……你,你什么时候突破的第二阶段?”
她听到本应该是在自己前方的泷的声音却从自己身后传来:
“什么时候呢?你猜。”
泷浅笑着说完这句话,忽然抬脚,使劲往按着花织的那人的胳膊踢去。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咔哒”声,那个人吃痛地惨叫一声,立马松开了手,捂着胳膊往后踉跄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