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挽着花织的胳膊,一边往森林的方向走一边说道:
“哎呀肯定不是这种像啊,我说的是神似。我见过的宇智波还真不少,在我眼中他们都长得大差不差,都是你这种白净的小脸细长的眉,就连男孩子都清秀得跟个姑娘似的。况且我听我姐说了,你出现在千手的时候穿着的衣服还和宇智波族服极其相似。”说着,桃华又贴近有些不自然的花织的耳边,低声道,“你该不会真和宇智波有什么匪浅的关系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花织感觉自己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我要是真是宇智波的人,被你们关了这么久,他们可不得直接打过来要人?”
“哎,我就开个玩笑,你别以为我在怀疑你啊。”桃华有些贱兮兮地笑道,“想想也不可能,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没上过战场的,宇智波那边除非嫌人太多了才会把你送来送死。”
花织侧头,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她和桃华到地点后,林中已围了不少人。她们俩仗着自己身量小硬生生地挤到前排。花织没想到这片森林中还有这么大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一个木制的圆台,至多也只能站上一人。
估计会有什么仪式吧,花织如此想到。
等到夜幕低垂,千手的男女老少也都基本聚集在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躁动。她看到千手佛间从人群中走出,刹那间,本来还有些嘈杂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祭典开始。”她听见佛间朗声道。
叮铃——
她听见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不远处传来。
叮铃——
又是一声。
她又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从相同的地方传来,似是风拂枝叶,又似是衣裙在地上摩擦。她好奇地踮起脚尖朝不远处张望,只能隐约看到两排人朝圆台的方向走来。那两排人均是剪着齐耳短发的少女,穿着一袭白衣,唯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等她们又走近了些,花织方看清原来最前方还有一个人。那人身着白衣绯袴,脚着白足袋和红纽草鞋,左手执神乐铃放于胸前,右手执一折扇放于唇前,扇子一面金黄一面银白,若是在白天太阳的映照下说不定还会反光。“她”神色肃穆,眼神庄重,但花织却逐渐感到疑惑。
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直到“她”在花织面前经过,从侧面看到那双熟悉的红眸后,花织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竟然是扉间!
最前方身着女巫服饰的人竟然是扉间!!
花织惊得写轮眼都快瞪出来了。她讷讷地盯着扉间的身影,又恍然看到他右边一缕头发被白檀纸束了起来。
他头发本就不长,猛地被扎起来的这一缕反而翘了起来,又给他这一身增添了些许活泼感。
还真别说,扉间本就省得极白,又模样清秀,如此打扮下来,真就跟一个俊俏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花织一下子有些出神,直到身边的桃华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发现扉间已经登上圆台,四周的千手族人也纷纷跪了下去。
花织学着他们的样子单膝跪地并右手握拳置于左肩。刚待她做好这个动作,就听到扉间清亮沉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天地有情,日月同辉;河流草木,尽显灵威。
“今兹吉时,吾等齐聚;虔诚祝祷,祭先人兮。
“先人长逝,魂归灵境;音容笑貌兮,犹在耳畔。
“愿汝安兮,无病无痛;愿汝宁兮,长悠长乐。
“魂兮归来兮,享此祭礼;魂兮归去兮,勿复忧虑。
“吾承汝志兮,切不敢忘;愿天人永安兮,慰藉汝灵。”
祷辞毕,又是三声神乐铃声,花织随众人起身,抬头望向最高处的扉间。不知何时,萤火虫从林间飞了出来,星星点点地点缀在草木与枝干间。在萤火虫的映衬下,愈发显得他神色庄严,无悲无喜。有那么一瞬间,花织真感觉台上的那是神女巫祝,而非她平常认识的那个千手扉间。
她看到扉间扫视四周,随后又提高音量,重复祷辞的最后一句:
“吾承汝志兮,切不敢忘。”
所有的千手族人齐声重复道:
“吾承汝志兮,切不敢忘。”
“愿天人永安兮,慰藉汝灵。”
花织跟着所有人一齐高声重复道:
“愿天人永安兮,慰藉汝灵。”
“愿天人永安兮,慰藉汝灵!”
祭典毕,扉间从圆台上走下,那两排少女随之上前,人手执一木盆,又用树枝沾水洒向人群。
“水是南贺川的水,树枝是从千手森林里最古老的那一棵树上折下的。”桃华在花织耳畔低声解释道,“这是祈福的一环节,每年都这样。”
待她们洒完水后,桃华又拉着花织顺着人群往外走,一直走到河边,河岸两旁有人在发放花灯。花织同桃华一人领了一个,然后拿着笔在花灯上的小字条上写了几句话。桃华先写完,她伸着脖子想要看花织写了什么,却被花织牢牢挡住。
“看到了就不灵了。”花织笑道。
桃华撇了撇嘴,不甚在意道: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竟然还信这些。”
花织没回答,只是默默地写完最后一个字后,随桃华走到河边。她轻轻地将花灯放入水面,任由其缓缓向下流去。萤火虫越聚越密,萤光同烛光交映在一起,仿佛星星跌入林中。在如此环境下,尘世的烦恼与悲伤似乎通通被抛之脑后,只余静谧与安宁。
她抬头望去,只见空中又不知何时飞过一盏盏天灯。
“那是宇智波那边放的。”桃华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因为他们在我们上游,放花灯会经过我们这里。他们又担心我们会损坏他们的花灯,所以后来他们就改成放天灯了。”
花织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河。天灯与河灯相映,共与月争辉。
“愿吾儿此生顺遂,长乐无灾。”她听到身边的女人喃喃道。
于是她也望着渐漂渐远的花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写在字条上的话。
愿佐助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