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般在家,一切家务事都是由哥哥负责——我是说大哥,二哥身体不太好,平常也做不了什么。至于我和两个弟弟嘛,大哥通常会以‘你们太小,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为由把我赶到一边,要是我们固执要求收拾家务,大哥只会一脚把我们踹到门外再把门狠狠关上。”
说完,男孩忍不住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花织也轻轻勾了勾嘴角。不过寥寥数语,她便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强大却又在弟弟们面前流露出温情的男孩形象。
“啊,那你大哥真的是个好大哥,不过也真的是很辛苦。”花织的看向男孩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几分怜爱,“你大哥年纪应该也不大,却要照顾四个弟弟。”
是啊,哥哥很辛苦,所以他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成为哥哥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他这么想着,但没说出来,只是浅笑着看向花织,然后道:
“你不也是要照顾四个弟弟?”
“我啊……”花织尬笑了两声,“我和你们家情况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有些好奇。
“那其实不是我的亲弟弟。”花织犹豫了下,还是简单和男孩说明,“我家里人都……不在了,然后就去他们家打工,嗯对,打工。”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样啊。”男孩若有所思,“你做饭好吃吗?”
“还可以吧。”花织谦虚了一下。
“那你来我们家工作吧。”
男孩说这话时表情过于自然,以至于花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她有些茫然。
“你可以来我们家工作啊。”他继续说道,“反正也只是一份工作,换个环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至于工资什么的你也不必担心,肯定不会比你现在低的。”
难得看到一个好看(和哥哥长得有些像)、耐心(和哥哥一样)、会做饭(这点比哥哥强)、品味好(不像玉子),而且自己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亲切的姐姐,他是真的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她来了,哥哥也就不必那么累了。
花织沉默了。虽然这孩子长得顺眼(和佐助长得很像)、会心疼人(跟佐助一样)、嘴甜会说话(这点比佐助那个小傲娇强)、品味和自己一样好(爱吃甜食),但问题是她也走不了啊。
她和佛间签订的又不是平常的打工条款,说得直白的她现在依旧是在千手的监视下。要是她真的跑了……
花织又想起佛间让她吃的那个奇怪的东西,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想必死状会极其惨烈吧。
“不行哦。”花织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有些不可思议,“给你两倍的工资也不行吗?”
花织想了想。她现在的“工资”是零元(平常攒下的采购费不算),两倍的工资还是零元。
“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但很抱歉,确实不可以。”花织看着男孩乌黑的发顶,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躲开。
“况且,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我,怎么就放心我不是坏人呢?”
“不知道。”他抬头看向花织,眼神十分清澈,“看到姐姐的第一眼就觉得姐姐很亲切,说不上来的亲切。所以我相信姐姐是个很好的人。”
和哥哥一样好的人。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就像他平常一点都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但在这个人面前却意外地不反感,就像哥哥,就像亲人那样感觉有些亲昵。
他从未对一个陌生人有过这种感觉。她是第一个。
而且就算她是坏人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打不过哥哥。
花织哑然失笑,然后收回手,温声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这么说已经是在拒绝他了。
男孩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失落。
此次一别,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再见面呢。
然后他眼睛一瞟,看到了花织手上的包裹。
其实他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看来,这个打结手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啊。
“姐姐买的甜品,是在那边的店里买的吗?”
他抬起头,然后指了个方向。
花织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男孩突然笑了,然后又露出两个梨涡:
“这家店开在我家附近,也就这几天在这里做做生意,过几天又要离开了。要是姐姐喜欢的,下次我给姐姐带吧!”
这样就有机会多见姐姐几次了。
花织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问道:
“那你直接告诉我这家店原本在哪儿不久行了。”
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不行哦。”男孩一本正经道,“那个地方很偏,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宇智波族地怎么可能随意让外人出入啊。
闻言,花织没多想,只是说道:
“不用了,老板也跟我说过了,他家开店时间不定,能不能碰到他也都是随缘。那大不了以后我就常来这边转转,说不定就遇上了呢,就不用麻烦你了。”
说罢,她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日暮,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于是她说道:
“这下是真的再见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要早点回去啊。”
她转身就往外走,却听见男孩有些着急地喊到:
“等一下!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花织转过头,只见男孩望向她,有些紧张道:
“泉奈,我叫泉奈。姐姐呢?”
花织看了他两秒,然后展颜一笑:
“花织,我叫花织。”
看着花织的笑颜,泉奈猛然发现,她的嘴下也有两个梨涡,只不过很浅,浅到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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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铜锣烧和菜谱,花织只觉内心前所未有的舒畅。
或许吃了甜品,又是那个和佐助长得极像的孩子。
她又想起泉奈和她讲的家中的事。
真好啊,有那么好的哥哥,又有那么懂事的弟弟。
兄友弟恭。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这么想着,她突然听到斜对面传来一阵乒啉哐啷的声音,夹杂着跑步声与熟悉的叫喊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赌坊前围了一圈人,然后一个只穿着裤子的男孩被另一个穿着黑背心的男孩拖了出来。黑毛的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白毛的那个一脸不耐。只剩一条裤子的男孩抱着黑背心大哭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闭嘴大哥!都输得只剩一条裤子你还好意思来?”
“哇哇哇哇幸好有你啊扉间,不然大哥今天连家都回不了了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花织沉默地看着这两个人。
倒反天罡。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
鬼哭狼嚎和一脸无语的两人心有灵犀般地突然抬头看向花织。然后三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扉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带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