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沈南卿也是这样的不请自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是知道那天是他的生辰。
她想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度过那一日——数十年前他初临世间的那一日。
沈南卿理解的,喜欢一个人便是觉得他的一切都是好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只要不违背伦理背弃道德,所有的喜欢都不应该收到任何审判。
张盈心骤然起身,起身举盏敬谢铮:“谢铮生辰快乐,我祝你永远潇洒恣意,无不可行!”
谢铮也极其爽快,满饮此杯。
见谢铮饮罢,张盈心便开口:“门派之中还有些琐事,我须得回去处理。”
闻言,谢铮不动声色地望了沈南卿一眼,顺手提起张盈心的食盒:“走吧,张姑娘,我送送你。”
梁栖月满脸不解地目送二人离开:“寿星都走了,咱们呆在这里做什么,不如一起研究一下后日的事情。”
前世的后日便是宋时缊实力突飞猛进的时候,也是令沈南卿百思不得其解的一日。
从未听说过任何一种功夫能让人一下子突破元婴直抵化神……
还未等沈南卿开口回话,门被人一下子推开,无尽的冷风拂面,门内的沈南卿匆忙止住了话音。
那一瞬间未曾使用密语传音的两人吓得冷汗直流,心惊胆战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抬眼看着站在门口满脸茫然的林碎,沈南卿与梁栖月皆松了一口气。
而站在门口的林碎则反反复复看了看屋内与屋外,确认未曾走错后才缓步走进屋内,不解:“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这里,谢铮呢?”
梁栖月双手托着脑袋有气无力道:“陪佳人去了!”
“两个绝代佳人都在这儿,他能去陪谁?”林碎随手拿了一块桌上剩下来的寿包塞进嘴里,“哇真好吃,小沈师妹好厨艺啊!”
听到林碎的话,梁栖月冷哼一声在桌底下的脚已经猛踩林碎脚尖无数下。
沈南卿笑道:“寿包确实好吃,但不是我做的,是张姑娘做的。”
在梁栖月的怒视中,林碎艰难地吞咽,那口寿包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只能尴尬扯扯嘴角。
梁栖月冷哼一声:“你就应该和谢铮一样去送送张盈心,这样就可以当面去夸夸张盈心了!”
一听梁栖月这话,林碎也知道这多半是对谢铮存在些不满。
作为谢铮的好兄弟,林碎悄悄打量着沈南卿急忙解释道:“嗨,张姑娘给谢铮做寿包那是感激谢铮的救命之情。”
见梁栖月尾毛微挑,沈南卿抬眸,林碎立刻补充道:“大约是前年,谢铮偶然路过玉林峰时遇见张姑娘突然恶疾,他就顺手帮了张姑娘。不过谢铮并不记得张姑娘,若不是后面张姑娘主动提起,他都快忘了这茬子事了……”
梁栖月:“谁乐意听他们这些前尘往事。”
而林碎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沈南卿身上,他难得着急,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种。
他是生怕两人在来个上次一般的不理不睬。
所幸的是沈南卿只是笑笑:“谢师兄与张姑娘都是极好的人。”
林碎揣摩不明白沈南卿这句话到底何意,点头如捣蒜:“是好人,但不是良人!”
闻言,沈南卿动作微顿,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谢铮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瞧见谢铮回来了,林碎也是长舒一口气,重重地拍了拍谢铮的肩膀:“生辰快乐!”
说话间,也是将贺礼直接塞进谢铮怀里。
谢铮笑道:“谢啦,兄弟!”
瞧见谢铮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沈南卿身上,几番欲言又止,林碎是心急如焚:“梁大小姐,我陪您出去消消食!”
虽然梁栖月是一个百个不情愿,但是看见沈南卿唇畔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只能无奈起身。
林碎走时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屋内一片寂静。
终究是谢铮先熬不住开口问:“小沈师妹,没什么想问的吗?”
沈南卿嘴角笑意不减:“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听到这十二个字的时候,谢铮怔愣了片刻,一时无言,但水光潋滟的桃花眸中闪烁着明晃晃的委屈。
尽力藏住嘴角的笑意,沈南卿轻声道:“我知道这种故事只会发生在话本里。”
“其实你不需要和我解释。”沈南卿站起身来,“我信任你,你不需要解释,若我不信任你,任凭你如何解释也无用。”
闻声而知意,谢铮会心一笑,冲着沈南卿微眨双眼:“小沈师妹,可是我想要说给你听,你就只当我在邀功罢了。”
谢铮半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漂亮的双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沈南卿:“小沈师妹,我送张姑娘离开时告诉她,她很好值得一个人一心一意待她好,但很显然那个人不是我。”
谢铮眼睛牢牢抓住沈南卿的视线,他不准她逃。
那视线犹如暖阳温暖得要将人融化,专属于谢铮的柑橘气息扑面而来,一切都带着消融沈南卿的热度。
沈南卿垂下眼眸,她想逃避那融化她的温暖。
可谢铮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目光灼灼。
沈南卿:“我知道。”
但除了这三个字,谢铮再没听到别的话。
他并未逼迫沈南卿去要一个答案:“走吧,我们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