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按住沈南卿的手,梁栖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嗓音道:“我必须去,我代表的是赤练门的脸面,这是赤练门第一次有弟子参加修仙界的盛事,我岂能未战先退,瞧人知道,岂非认为我赤练门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沈南卿知道梁栖月的话不无道理,但她亦深知李无恙被心魔附体有随时暴走的可能。
“性命与脸面,孰轻孰重?”
沐浴在无限朝阳下的梁栖月,眼神坚定而炽热,闪烁着不逊于朝阳的光芒:“若仅是我的脸面,那当然是性命比脸面重要,可这脸面是赤练门众人的脸面,也是我爹爹和之前无数任掌门经营数百年的脸面,那我一人的性命于这无数人心血凝聚而成的脸面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一字一句砸在沈南卿的心间,她缓缓松开了手。
因为人活在世间,必定有他所在意的。
如她重来一世渴望护住家人与苍生一般,梁栖月也有她穷尽一生所要去守护的东西。
无论这样东西在他人看来是否珍贵,那都是她所在意的。
所以,沈南卿不会再阻止她,认真地望着梁栖月:“既然非去不可,那就赢下这场比武!”
秋高气爽,少女们眼神坚定,势要拿下这场比武大会的胜利。
绞尽脑汁,沈南卿将前世李无恙所用的招式都一一拆解给梁栖月,两人一边小声讨论,一边比划拆招,全神贯注,全然未曾注意到谢铮与宋时缊已经登上了剑英台。
若不是身旁此起彼伏的声浪滔天,两人恐怕还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谢铮与宋时缊登上剑英台,还未开始比武,场下早已沸腾,无数男修女修都抛下往日修炼者的骄矜,如同闹市看杂耍的凡人一般向剑英台涌去。
人群之中还有人叫喊:“赌谢师兄赢的压右边,赌宋师兄赢的压左边,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瞧见如此热闹,梁栖月那股子必赢的傲气一下消失殆尽,好玩的天性重新占领高地,她拉着沈南卿几近人群硬要图一热闹。
沈南卿被她拉着也没反抗,只是无奈地反问:“你还想不想赢了?”
“想赢!当然想赢啦!”
不一会儿,梁栖月就带着沈南卿来到最佳的观赏处,挺起胸膛:“我们看完这一场再接着钻研!”
一边同沈南卿说话,梁栖月一边将一整个乾坤袋压在右边。
摆摊的道友笑得合不拢嘴:“梁大小姐,大气!十万两灵石压谢师兄赢!”
四周感叹之声此起彼伏,就连站在梁栖月身边的沈南卿都不禁感叹:“大气!”
“虽然我看那个自大狂很不爽,但我看那个姓宋的更不爽!希望自大狂狠狠虐杀那个姓宋的!”
说话间,梁栖月轻轻撞了撞沈南卿的肩膀:“我不来点,你不信自大狂会赢吗?”
越过万千人海,沈南卿见谢铮玉身皎皎,仅仅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已经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信……”
随着谢铮往这个方向的随意一瞥,沈南卿的话音被雀跃的声浪淹没。
但梁栖月却听见她完整的话音。
她说:“我信,他本就该是剑道魁首,天下第一……”